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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清楚,感觉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咔’的一下脚就被碾过,倒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从背后被钉鞋铲到了呢。往上看,就见一个男人滚在自行车车架上。”
雅博、自行车和犯人就像叠三明治一样倒在一起。
“声音呢?那个男人没说些什么吗?不好意思或者对不起之类。”
左边卫摇头。
“听到的只有随身听耳机里哐哐的铜钹声。一句话都没听到他说。”
阴森的男人。在寒冷的初春早晨,被这样的家伙狠狠撞个满怀真令人受不了。
“那么,那家伙做什么了?”
雅博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有些颤抖地说:“他生硬地站起身,动作就像机器人一样。模仿秀里很常见吧,关节僵硬的机器人舞。就那种感觉地站起来,然后就扶起自行车。虽然他透过太阳眼镜盯着我看了看,但什么都没有说就骑走了。哐哐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他看起来并不像急着赶路。总觉得很不甘心啊。”
雅博用右手啪地拍了下自己没事的右大腿。
“因为,那家伙,就好像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踩扁了一个空罐头一样。只是自行车撞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就好像错的是对方一样……混账……”
他的目光落在膝盖以下都用石膏固定着的左脚上。
“……我不能踢足球了。足球可是我的命啊……混账!”
说不定,对方或许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撞到的人受了重伤吧。这样一来,他的没心没肺能够成为我们的机会。我这么想着。轻微的碰撞事故。这样的话,他或许会不加戒备继续相同的路线。玩人海战术,那就是G少年的拿手好戏了。
我在长凳上摊开丰岛区的地图。用粉色的荧光笔在杂司谷与南池袋周围画了圈。
“那家伙是沿着参拜路往池袋站方向去的吧。大概就住在这一带附近,那天早上一定是有事去池袋。早上八点的话,正好和上班时间重合。如果业务是在九点开始,那么在池袋站停好自行车后乘JR或者地铁去市中心某个办公室,这是最可能的假设了。”
当然,也有全都不中的情况。有可能那家伙是清晨骑行爱好者,每个月都要在东京到处骑一次。但是,我很单纯,所以不考虑这种无谓的可能性。这就是奥卡姆剃刀定理【由14世纪逻辑学家、圣方济各会修士奥卡姆的威廉〔William of Occam,约1285-1349年〕提出。这个原理称为“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即“简单有效原理”。】。如果不让多余的担忧与毫无意义的可能性扰乱自己的心神,那么生活就能愉快不少。
我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缩小范围。鬼子母神的参拜路位于杂司谷三丁目。我把这条路的出口与入口,以及周边十字路口通往池袋和明治通的地方,都用荧光笔一个一个地涂满。在差不多覆盖杂司谷三丁目的三角形地带上,差不多选定了十二个地点。
“我明天也会一起监视。”
奈菜直勾勾地盯着地图说:“但是,还有十个以上的地点。”
我一边用手机拨号一边回答:“没关系。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个朋友会帮忙的。记住哦,那家伙的名字叫安藤崇。在池袋,如果你遇到麻烦,报上他的名字就会像施了魔法一样灵验哦。”
这天下午,G少年的公用车停在我家水果店前。就像鲸鱼一样巨大的梅赛德斯RV车。我钻进去后,它像在冰上滑行一般地平稳启动。我在后车座上摊开地图,和崇仔一起探头看,同时把雅博的情况整理后传达给他。国王眯起了眼。这男人的习惯就是开心时却显得更冷漠。真是西伯利亚冷气团一般的性格。
“你的解说总是很恰如其分。芳树,你也听到了吗?”
他问坐在副驾驶席上的上次那个官僚。
“只要简单汇报重点,大胆传达自己的感觉。”
“了解,国王。但是,感觉这东西是单纯的直觉。这样的也要汇报吗?”
的确正如G少年所言。但崇仔并无犹豫。
“单纯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由我来判断。如果像阿诚这样敏锐的直觉,有多少我都会听的。”
难得被国王吹捧。我指着杂司谷三丁目的地图说:“我们要在这十二个十字路口监视。”
国王抿嘴一笑。 “总算开始行动了。我可以出场了。”
我睁圆了眼瞪着崇仔。 “你要去监视?”
心血来潮的国王若无其事说:“是啊,不行吗?阿诚会安排我的队伍吧。我就和奈菜一起监视。”
我觉得崇仔是认真的。不,是人就都会有弱点。只是完美无缺的国王的弱点竟然是丰腴系的可爱型,这真是……目瞪口呆之余,那家伙又说:“十二个十字路口,早上傍晚都要监视是吧。”
“不,傍晚就不用了。”
RV正好开到杂司谷。
“喏,你看下这条街,都是寺院、神社还有十分安静的住宅区。如果G少年从傍晚一直看守到晚上,居民会去向警察投诉的。只要早上监视就可以了。而且也以事故发生时间为中心的九十分钟就可以了。在这期间骑自行车经过的男性都要核查。”
梅赛德斯驶入了榉树参拜路。车里也能听到汽车轮胎在石子路上滚过时唰拉唰拉的声音。崇仔说:“这车就当前线基地停在这里也可以吧。要不就在这儿架摄像头吧。”
嗯……以前作战的细枝末节明明都由我决定,这次他倒得意忘形了。我对着愈发开心的国王说:“喂喂,你是这条街的小鬼的国王,就好好地统治他们。”
崇仔一脸理所当然地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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