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的关系不正常了吧。毕竟到了春天,就像是愚蠢细菌爆发一样,四处都会出现奇怪的家伙。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非常尖锐的声音。
“等一下,不好意思。”
那是年轻女孩走投无路的声音。我们转过身,只见一个女孩穿着跟崇仔同样贴身的骑行服,正扶着自行车站在那里。
但是,女孩和崇仔不同,非常丰腴。大腿几乎撑破裤子,脸也圆圆的。虽然不是美女,却也有一张可爱的脸蛋。感觉有点像某个国营频道的胖主播。而且是地方台。不过她的表情却很可怕,完全无视崇仔地瞪着我说:“三月二十二日星期四,早上八点十五分,你在哪里?”
我指了指自己:“说我?我怎么会记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啊。”
好像自己突然被押上了法庭一样。女孩似乎没听到我的话,当即问:“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骑自行车?”
为什么骑自行车会有问题。即使脑筋转动飞快如我,也感到不知所措,国王一脸好整以暇地伸出援手:“如果问题在于这辆死飞车,那么放心,这是今天才送来的新车。”
胖姑娘沿着榉树参拜路朝我们走近,几乎要把脸贴在自行车上似的检查了一遍。溜光的车架、才加过油的齿轮、几乎没怎么磨损的空心轮胎。她一脸失望地对我们低下头。
“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
我说:“算了啦,没关系的。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女孩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正要当场闪人,却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崇仔微笑着向女孩搭话:“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寻找白色的自行车?三月二十二日的早上发生了什么?在这里的阿诚先生是在池袋有点名气的万事通。虽然没女人缘,脑子也一般,但只要拜托给这个家伙的事件,不知怎的都能解决。你把情况说说看,怎么样?”
国王竟然和一个并非自己组织成员的路人女孩聊天,这真是闻所未闻。虽然“没女人缘、脑子也一般”这几句很多余,但因为是事实,我也无法反驳。
“好,那就听一下。这家伙似乎有点喜欢你。崇仔可不是什么自行车杂志的专属模特,而是池袋街头团伙的国王。”
女孩圆圆的脸上毫无变化。似乎对于池袋首席麻烦终结者与池袋第一的国王全然无感。虽然在这一带的小鬼中我们是两大明星,但其实远未够格。
我们推着三辆自行车往参拜路尽头的都营电车荒川线鬼子母神前站走去。说是车站,但却是个无人站,也没有检票口。我们停下自行车,走上高出一截的月台,坐在被春日照耀的长凳上。总觉得手里少点什么,于是又去道口旁的烤串店买了三串鸡肉丸子。这家店我从小就经常去。
“谢谢。”
女孩想从钱包里拿一百日元的硬币,我笑着摆摆手:“不用啦,这里的烤鸡肉很好吃吧?”
调料有些微焦的感觉让人无法抗拒,混在丸子里的软骨口感也很正。崇仔盯着丸子串看了看,迅速吃干净了。他一定是得出了这和他一身意大利出品的骑行服不相称的结论吧。看着一根根细长光润的铁轨映照出天空,国王对女孩说道:“说。”
女孩的名字叫西谷奈菜,十九岁,大学二年级。在大学里隶属自行车竞技部。
她有一个弟弟,西谷雅博,十五岁。从小他的运动神经便很突出。五岁开始踢足球,现在已经是U16日本少年队的替补球员,是有着珍贵的黄金左脚的左边卫。
“但是,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一脸恍惚的奈菜说着。我轻轻地问:“三月二十二日吗?”
“是的,那天早上,雅博睡了懒觉之后出的家门。我在自行车部的练习是在下午,所以一起吃了早饭,送他到门口。”
日复一日的日常光景。我不知怎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早上喝完咖啡才过了三分钟,就接到了雅博的电话。”
好疼、好疼、我走不了了,你快到鬼子母神的参拜路来。日本代表队的替补球员说。我的脚、我的左脚大概不行了……
“我和妈妈立刻冲出了家门。那里离我家只有两百米左右。那孩子就坐在第三棵榉树下,手摁着左脚的脚踝。”
崇仔的声音感觉不到湿度。
“很糟吗?”
丰腴的姐姐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医生说,如果只是在普通部位单纯的骨折也就算了。骨折后,骨头的强度经常还会超过骨折前。但是,像膝盖、脚踝、肩膀这种构造复杂的关节,一旦出了严重问题后,想要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
眼前一辆乘客稀少的都营电车飞驰而过。真是悠闲而寂寞的电车。
我问:“周围没有人吗?”
“是的,我到的时候没有行人。当然,撞车逃逸的肇事者也不在。参拜路的石子路很冷,榉树的树枝像天线一样伸向天空。”
奈菜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一定是她为之自豪的弟弟。
“雅博说,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撞了过来,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和自行车以及一个男人互相勾住,一起倒在了参拜路上。脚踝被后轮压着,脚脖子像是碎掉一样疼。自行车是白色车架,而且后轮上似乎没有装变速用的链轮。”
链轮就是齿轮。这么一来就是单速死飞车了。白色车架也分毫不差。我回头望向停着的自行车。环保也好,时尚也罢,不管什么东西都能成为凶器——的确是这个道理。
我说:“那男人大概什么样?”
“戴着太阳眼镜还有耳机。好像穿着牛仔裤和黑乎乎的连帽衫,他说几乎没什么印象。自行车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