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应该够买一辆轻型汽车了。
国王一脸严厉地比较着自己的行头与重约八千克的公路车,独自点了点头。这家伙总是自问自答。国王仿佛天生不懂烦恼。然后他从连帽衫的口袋里取出样东西丢给我:“拿着,这是阿诚你的。”
我摊开手心里的皮革。那是一副手掌处装有具缓冲作用的碳纤维护壳的白色骑行手套。
“陪我公路游。老在健身房锻炼身体,下半身钝了可不行。”
“但是自行车只有这一辆公路车吧。要我在你旁边跑吗?”
交换一下倒是可以,我非常不擅长跑步。应该说我就不喜欢流汗这件事本身。
“我叫你来这里,就是因为我订的马上就要送来了。”
崇仔从圆形广场望向西口公园JR口。不知道哪儿的自行车行的人推着新车过来,那是一辆白色车架造型简单的自行车。车架纤细,使得崇仔的公路车看起来很魁梧。没有变速器,连制动器也只装在一侧的车把。这是一辆只有前刹车的单速死飞车。
“我说要订一辆现在最流行的自行车,来的就是这样一辆。”
自行车行的小鬼果然与G少年是一伙。他看了看我的体格,说:“呀,这辆车相当不错的。价格虽然只有国王那辆的五分之一,但是骑感可是拔尖,像剃须刀片一样锋利哦。阿诚先生,要骑下试试吗?”
我穿着平时的牛仔裤以及优衣库的轻羽绒外套。跨上纤细的自行车后,总觉得脚底有些晃荡。
“可以下来了。”
那家伙从腰包里拿出六角扳手,调整了座椅高度以及刹车的间隙。
“好,这样就可以了。现在可以到处骑了哦。”
所花时间两分钟,真是太简单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家伙看着我咧嘴一笑。
“Oui【法语,意为“是的,没错”。发音类似于we。】。先选好车架的尺寸,大致就没问题了。这可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只要不是手脚太长或者太短的人,都可以骑了哦。顺便说一句,阿诚先生以后可以选L尺码555毫米的车架。”
我还会有下一辆自行车吗?
打扮得像环法自行车赛选手的崇仔在公路车上说:“你还在磨蹭什么,我还有八十分钟就要开会了。”
官僚作风的G少年开口了。唔,他领口附近有道条形码一样的文身,不会有人把他错当成真正的官僚吧。
“真好啊,阿诚先生。如果是能和国王一起骑行的门票,不管什么价格都会有很多家伙买哦。”
真是令人作呕的台词。我无视国王的跟屁虫,跨上了死飞车,用力踩下踏板。怎么说呢,感觉轻得都无法好好掌握身体的重心。我只在拿到摩托车驾照之前骑过自行车,距今已经有五年了。
“走了。”
崇仔说着骑过西口公园的石子路。我在春日的温暖午后,追逐着天蓝色的公路车。
穿过白天也一片昏暗的“吓一跳铁桥”的橙色灯光,到了明治通。之后便笔直迎着目白方向前进。和我并肩而骑的崇仔说:“风很舒服呢。”
这台词跟我不搭,却很适合这个家伙。从南池袋到杂司谷的路,是一条平缓朝左转的长长的下坡道。我们狠狠踩下踏板,时速轻易超过了五十公里。春风的感觉真的很棒。让人想把工资低、没有女人、世界范围的金融危机全都在弹指一笑间湮灭。
“你不了解总有部下跟着的苦吧。” 崇仔罕见地迎着风咆哮。我也不认输地跟上。
“你想一个人就一个人呗。”
“那可不行。大家都倚仗着我。”
那啥来着,身在高处人孤独是吧。我想像着持续被许多人簇拥的孤独。政权交替后的首相也一定很想一个人待着吧。肉之花正,还有从没去过的土耳其餐厅。我们比公交车还快地飞驰过四车道的明治通。
“往左。”
崇仔说着拐向通往鬼子母神社的小路。
杂司谷、目白周边是这一带少有的中上层住宅区。据说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空袭中幸免于难。也因此规划调整毫无进展,只够一辆车单向通行的小路如叶脉般错综复杂。我们放慢速度,骑过几乎不见人的马路。
被气派的树丛环拥的鬼子母神社是一处坐落在市中心的神社。据说树龄在六百年以上、仿佛已经成精的银杏树高耸挺拔,眼前就是鬼子母神社的正殿和稻荷堂。这里的稻荷堂有数十道鸟居连绵,我小时候经常在这绕圈赛跑,并在院内的糖果店为鸽子还有自己买爆米花。
走过大银杏树,石子路旁是成排的榉树。这是这一带最好的散步路,两边榉树的树龄据说是四百年。在江户时代想必尊享作为鬼子母神参拜路的荣耀吧。而如今只有相连的民居而已。
“稍微缓一缓吧。”
崇仔跳下公路车,开始推着自行车前进。我也走在他旁边。
“你知道那边的蘑菇吗?”
在挺拔的榉树六七米的高处长有类似猴头菇的菌类。自我小时候就长在那里,但谁都没有动手去采过。
“啊,知道。那玩意能吃吗?”
崇仔的笑容丝毫不逊春风的和煦。这是国王罕见的随和笑脸。
“别乱说。这里可是参拜路,说不定会遭报应。”
想不到这是冷静的国王会说的话。他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