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非正规反抗 非正规反抗军

,我打给智志。

  回答是那种听惯了的讯息。不是「这个号码目前在电波传达不到的地方」,就是「电源已用尽」。就连答录讯息,完全无法留言。编辑部说我的专栏很受好评,因此我想谢谢他提供信息,以及约定时间坐下一次的采访,现在却完全找不到人。

  我很在意。一整天看着店前的人行道,却连他人也没见着。他就那样消失了吗?或者他是在外县市的哪里找到可以包吃包住的工作了吧?我看着池袋晴朗的冬季天空想着,现在的他是不是可以好好伸直双腿睡觉呢?他那苦闷的梦想是否已经实现了呢?

  不过后来的发展完全无法预测。因为智志的事件是从其它管道传来的,来自于池袋的热线。

  是难得来自国王的直接通知。

  打算入睡的我躺了下来。自认识智志后,我的生活就一直是以萧士塔高维契当背景音乐。毕竟这个多产的作曲家一生也写了十五首交响乐。就在我听着第十二号交响乐「一九一七年」的慢板时,手机响了。液晶的小屏幕上显示的是崇仔的名字。

  「我已经要睡了,有什么话简单讲吧。」

  他的声音漂亮得摆脱了全球暖化,任何时候都是那样的冷酷。

  「我是那种喋喋不休讲废话的人吗?」

  我想了又想,认识他这么久,好像一次也没有。

  「知道了啦,你是省略与简洁的国王。」

  崇仔轻易地忽视了我的玩笑。或许是因为写稿,我的用词渐渐变得太过艰深了吧。

  「有人向我调查你的身份。」

  「你说什么?」

  我从垫被上爬了起来。讲到调查身份,是不是警察或政府机关呢?我脑子里只想得到这种不想扯上关系的组织而已。崇仔似乎在冰块做的窗户那头笑了。

  「不用担心,是一个角东京打工族工会的团体。那个团体的代表来向我打听你的事,问说你是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那个人明天早上十一点会到你们店里去,你就听听对方怎么说。」

  所谓的工会,是那种劳动工会吗?一讲到「工会代表」,我只想到那种额头上绑着「必胜」头巾、穿着挂上布条的作业服大叔而已。

  「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我既不喜欢政治什么的,也和工会或改革没关系啊。」

  崇仔毫不掩藏的笑了。

  「没办法的事啊。我只介绍阿诚给对方而已。至于要不要接受委托,你直接听对方怎么说再决定。不过有什么事的话,G少年可以帮忙。」

  连晚安的招呼都不打,电话就突然断了。真的是好不废话的国王。我坐在温暖的垫被上思考,会来找我的麻烦明明都是一些街头灰色地带的小犯罪,什么时候范围扩大到劳动问题了?总觉得这个世界变了,要逃离贫富差距,变得比逃离犯罪来得困难。

  隔天早上十一点,我站在店门口的人行道上,心里想着一定要拒绝委托。什么工会代表,完全不是我会喜欢的那种人。可是,从池袋站西口圆环过马路而来的,是个年轻女孩。

  她大概二十五岁上下,穿着黑色的女仆装。正确来说,是把带有荷叶边的围裙套在黑色的迷你裙洋装外,头上则带着同样有荷叶边的发箍。脸上好好的化了妆。由于脚上穿着厚底的漆木屐,穿着黑色丝袜的腿看起来格外的长。女子朝着我递出名片道:「我是东京打工族工会的萌枝。」

  名片上连姓都没写,好像酒店的名片一样。

  「啊,你好。」

  除此之外我还能回答什么?在我眼前的是穿着迷你裙女仆装的工会代表。

  「你是真岛诚先生吧?我们从安藤崇先生那里听到关于你的事情了。他说你即可信赖、脑子转得快,而且是保护弱者的麻烦终结者。又说,你是不收钱的。到这里为止的描述,正确吗?」

  是个有逻辑到令人害怕的女生。

  「嗯,差不多是这样没错。」

  女子头一点,发箍上的荷叶边跟着摇晃。

  「我们工会正考虑付给你正规的委托费。因为每个人都一样,不该在低廉到反常的薪资下工作。」

  原来如此啊。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用团体身份帮我和我老妈交涉一下加薪的事?

  「知道了。你们的委托是什么?」

  「有一个非正职工作者叫柴山智志,你也认识吧?」

  突然跑出智志的名字,我吓了一跳。

  「嗯,我认识。虽然只是请她喝一次咖啡而已。他现在好吗?」

  女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嗅得出麻烦的气氛。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半是肯定,一半是否定的。」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还睡在哪家网咖里?」

  大体上,很少有女生适合穿女仆装,但萌枝是少见的成功例子。不是模仿维多利亚王朝模仿得很拙劣的那种女仆,而是看起来带点清秀的那种。

  「不,在我们工会成员的安排下,目前住在丰岛区的社福设施里。」

  「这样呀,那很好啊。那么他的梦想实现了吧?住在那里的话,就能伸直双腿睡觉了。」

  法式风格女仆的工会代表在池袋西一番街的人行道上说:「这点有些困难。现在柴山先生的右膝上了石膏固定,在那种状态下,我认为是无法完全把脚伸直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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