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来似乎不是工会的成员,但应该是满腔的不爽吧?已夹杂着白发的中年男子满脸通红道:「有所谓职业伤害的保险之类的吧。都是用在为各位好的事情上啊。」
我露齿而笑,对着他说:「之前我在丰州的仓库里看到了作业中发生的事故。BetterDays以电话指示,要一个脚骨折的家伙自费到医院去。说什么如果叫救护车的话会变成职业伤害,太麻烦了。保险个屁啦,这种事只是嘴上讲讲而已吧。」
有几个打工族在我背后拍手叫好。
「吵死了!在商场的世界里,凡事都有它的道理存在。像你们这种无法为自己的工作负起责任的家伙,又懂得什么!」
男子走出了会议室。光是闹到这样,已经很够了吧。我拿着薪水袋走到走廊时,谷冈店长咧嘴对我笑道:「真岛君,你真厉害啊。」
我耸耸肩。我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收到赞许,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那个人叫仓敷,是东京西北区的区域长。我也是,每次都挨他那种声音的怒骂。」
「这个嘛,你的薪水高也没办法啊。光靠加班费,应该就够付房贷什么的了吧?」
一年如果加一千两百个小时的班,从加班津贴来算的话,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谷冈的表情暗了下来。
「拜托不要那样讲。店长是干部,因此没有加班费。如果以还是基层员工时的年收入来算,几乎差不多。」
我的嘴张得大大的,喝不起来了。BetterDays不光是对打工族严苛而已,连自己内部的员工也一样严苛以待。
「这样呀。我知道了。真是可怜呢。」
这个总是疲累的店长,和打工族一样掉入了陷阱,只不过是不同形态的陷阱。
我们总是会按错钮。因此,才会无法好好得到原本想要的反应。由于一接触到区域长仓敷就马上有结果,因此就某种角度而言,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那是我和区域长交换过建设性意见隔天的事。我背着肩包走在池袋大桥附近的狭窄巷子里,事件快要六点了。冬天的天空已经变暗,在街灯中断的阴暗处,我感觉到自己旁边有冷风吹了过来。
「阿诚先生!」
是斑马的声音,我二话不说放低了重心。袭击者从转角处突然挥拳过来,是个戴着露眼头罩的高个男子。我维持着低重心,用头去撞他的肚子。男子压着肚子时,从我看不到的角度,有个速度快到不行的拳头挥了过来,掠过男子的下巴,留下了有如弹手指般尖锐声音。
带着露眼头套的年轻小鬼如同断了线的娃娃一样,呯的一声跪坐在柏油路上,已经没有意识了。能做到这种事的,在池袋这里只有一个人。我回头说:「哎唷,崇仔也来当保镖了啊?这个城市的国王还真闲呢。」
崇仔嗤笑着说:「我敢发誓,今天是我第一次出动。我就是由那种在恰当时机撞见麻烦的运啊!这样刚好帮我暖暖身。」
戴露眼头罩的年轻小鬼有两个,全罩式安全帽的一个,已经被G少年的菁英摞倒在地,手臂被绑在后面,用的是常见的那种塑料制、易于使用的捆绑绳。拉开头套一看长相,其中一人是在丰州仓库里一起打工过的人之一。我去搜这些家伙的钱包,每个同样持有BetterDays的登录卡。
我以极其惯常的口气说:「怎么办,崇仔?这些家伙看到我们的长相了,要不要把他们埋到山里?」
崇仔是个演员,他抽出手机,手腕一晃,啪啦一声打开盖子。
「现在我在叫车子过来。没有办法,运气差的家伙就会运气差到底。」
还有意识的两人很明显身体抖了起来。
「对不起,拜托你,放过我们。」
我在讲这句话的微胖年轻小鬼身旁蹲了下来,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一面流着口水一面说:「真的会放了我们吗?」
崇仔的声音比刚治好的冰块还尖锐。
「如果你们讲出真相的话,可以。但卡片我们收下了,如果说谎,我们会派人追杀。池袋的G少年,你们知道吧?」
G少年的负面传闻,应该在池袋已经流传到多如繁星了吧。我说:
「是谁派你们来的?」
「区域长仓敷先生。」
我脑中浮现那个教官的脸。如果是那个男的,确实可能以蛮力把所有抵抗的东西都击垮。
「他给你们多少报酬?」
「没有报酬。」
我抓起小鬼的头发,把他的眼睛转向我这边。
「不可能这样吧?」
「我们真的一毛钱也没拿,他只说会安排作业比较轻松的固定工作给我们。」
固定的意思就是经常被派到同一个工作地点去。工作有各种类型,也有做起来不辛苦的单纯作业吧。自己的钱一毛也没花,就利用这些没钱的小鬼袭击工会成员,真是最下流的小气男人。
「目前为止的袭击事件,都是你们干的吗?」
小鬼低垂着眼。他们的回答,就算听不到也知道。崇仔说:「这些家伙,怎么办?」
我一面抽出自己的手机一面说:「帮我关起来,我要告诉雇主。」
奔驰的休旅车开进了狭窄的小巷来,G少年们像在堆货物一样,把动弹不得的三个人押了进去。崇仔在快要关上门后说:「这些家伙先寄放在我这里,再来你打算怎么做再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