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相比,高中时代用功准备考试,只不过是小孩子在玩耍而已。
怎么说,我都是一直在思考着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过,各位同学,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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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展开围绕着重点地带的新巡逻行动。然而越是这样,猎物就越不会上钩,就像那些你明明看见就在那里,却钓不到的鱼一样。我和G少年仍然持续进行凌晨的巡逻任务,但是都无功而返。而且在那之后,我和佑树也会一起在街上走动。到了第五天,我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当然,店里的工作也不能放着不管。
按照往例,每次事件期间,我多半都会听同一首曲子,但是《皇家焰火》我已经听腻了。因此,我交互播放着同样来自韩德尔的《风琴协奏曲集》与《合奏协奏曲》。虽然没有巴赫出名,韩德尔还是给人一种顽固大叔的感觉,蛮棒的。协奏曲比较像以前的摇滚风琴,而且很有戏剧感,让人兴味盎然。
十月中旬连续五天,我一早就去巡逻,下午又要顾店,几乎所有时间都和佑树一起度过。你有没有看过逐格拍摄的开花过程纪录片?原本皱巴巴的花苞开始胀大,朝着天空舒张开来,最后变成大花朵。我和佑树共度的那五天,就如同那种纪录片。
这段期间,我看到一个孩子从自己的体内,开出了某种花朵。
那是五个美好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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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黎明,犯人开始有动作了。
凌晨四点十分,东方天空仍然一片漆黑,我和三个G少年在嘻哈唱片行“灵魂厨房”前面。这家店的玻璃窗下方,画着涂鸦R22-10。此时,店里空无一人。其中一个G少年一脸垂涎地看着窗上装饰用的约翰逊兄弟(BrotherJohnson)的黑胶唱片,真是悠闲。手机响了。
“我是阿诚。”
是G少年的声音,没记错的话,他叫做D1,他们那一组的名称应该是“麒麟”。
“我们抓到小鬼了,在‘夜间飞行’这里。他带着黑色细喷笔、打火机用油,以及补充用的油罐。”
“我马上过去,如果他大吵大闹,就跟他说要报警。”
“了解。”
我一边跑一边喊。黎明的空气冷冷的,吸入肺部相当舒服。
“西池袋的‘夜间飞行’,必须奔跑!”
到那个酒吧的直线距离是四百米,如果是奥运选手的话,四十秒多一点就跑完了。我们的运动鞋在柏油路上发出声响,朝着西方的天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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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被G少年左右包夹,坐在酒吧前的栏杆上。
“好痛啊,放开我……我说我好痛!”
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牛仔裤与长袖格子衬衫,应该是高中生吧。我站在那家伙的面前。D1找到了他的腰包,就在我想确认里头有什么东西时,他以哭泣的声音说道:
“快住手!你们有什么权利看别人的东西!”
我默默拉开拉链,探向这个尼龙腰包内部。我找到和口红差不多粗的黑色喷笔,以及LuckyStrike香烟,但这应该是伪装吧,没有抽过的迹象。银色的Zippo打火机,还有一罐油。我抽出喷笔问他:
“那你又有什么权利,在别人的店涂鸦……”
接着我把打火机拿出来。在街灯的照耀下,铬质的圆角闪闪发亮。
“……还有向别人的店放火?”
那小子左右摇晃着身体说:
“你有什么证据啊?放开我!”
“首先,这些人看到了。而且,你的喷笔与纵火现场涂鸦的成分想必是一样的吧。泼洒在现场的油,与这个罐子里的油,当然也相同。你和完全烧毁、变得焦黑的纵火现场是一样的,一点都不清白。”
他浑身喀哒喀哒地颤抖着。
“拜托,去找我爸妈谈吧。我们家有的是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么,是你干的吗?”
戴眼镜的小鬼默默点了头。
“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是你干的吗?”
“……是。”
我按下偷偷藏在手里的手机按键,关掉录音。刚才一边跑,我就同时做了录音的准备,把收音麦克风插上去了。手机不只可以用来调查外遇,还有各种运用方式。
接着,我要尝试手机的另一种用法。
我决定打110报案,请警方过来。
不过,这是我最不擅长的手机使用方式。若非万不得已,任谁也不想这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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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的名字叫做原本孝次郎(十七岁),目前读高二,念的是板桥区的都立高中普通科。对于池袋西口连续发生的十一起纵火案,据说他全都认了。他之所以对纵火感兴趣,是由于佑树的事件。就那么一件纵火案,竟然在社会上引起那么大的风波,所以他也想要在街上放火,吸引别人的注意。详尽调查过店家之后,在黎明时分纵火,据说这么做带给他很大的快感。东京有超过一千万的居民,偶尔也会有几个这种疯狂的小鬼吧。
我省略了受黑道委托的部分,只说出G少年在夜间巡逻的事。由于佑树希望我不要提到他,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说是自己发现的。报纸的东京地方版所刊登的“守望巡逻队”的感人故事,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