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G少年冬天的战争 2、欺诈师维纳斯

表情很认真,汗水从额头往下滴。

  “你说要去画廊,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你先坐下。”

  我把已经变温的柠檬汁汽水递给他。清彦一度呛到,不过还是一口气把它喝光。这也难怪,毕竟他是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从高田走到池袋来。

  “你听好,我们就假装是好朋友。”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点了点头。

  “然后,我到你家去玩。”

  “……是。”

  “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我一眼就爱上了乔纳森画的海豚。”

  他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了寻找和这张比基尼女郎相同的石版画,我昨天到画廊去了,可是没有找到。”

  清彦略显开心地说:

  “嗯,那是画廊里的最后一幅。”

  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我焦躁起来,说道:

  “我说什么都想要那幅石版画,所以去拜托清彦把它卖给我。当然,你知道花了多少钱买它,但是考虑到将来的价值,究竟该以多少价格卖给我才好呢?而且还有信用借贷的利息。实在很难估算。”

  就连理解力这么差的清彦,也总算渐渐搞懂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我们觉得很困惑,去找她们商量。”

  “没错。这种程度的售后服务,应该可以帮我们做到吧。而且,鉴赏期也还没结束,那个画廊根本没有好好跟催。”

  于是,我们得意洋洋地从池袋站西口往东口出发。

  ※

  我们又在半路的便利商店买了矿泉水,在有冷气的室内稍微休息了一下。如果自来水是冰凉的,直接拿来喝就够了,老是花大钱购买从地球另一端运来的水,实在是蠢到不行。

  我们一边走在绿色大道的树荫下,一边避开发面纸与传单的人。夏天的池袋是街头推销的天堂。从车站走到东口五岔路,只要区区五分钟。Eureka的维纳斯们,今天也一面流着汗,一面专心地寻找冤大头。

  我和清彦锁定了身材胜人一筹的惠理依,直直地朝她走过去。惠理依一看到我,表情瞬间变得快活起来。在她眼里看来,应该是“冤大头考虑了一天,又自己跑回来了”吧。但是下个瞬间,维纳斯的表情大变。

  她发现在我身后拿着瓦楞纸箱的清彦。鉴赏期内的石版画,有如拔掉了插销的手榴弹,到了第九天还留着它的人,就必须承担所有的损失。我对着僵在那里的维纳斯说:

  “关于你们的画,有一点事情想要商量。可以借一下昨天那个房间吗?”

  惠理依似乎有点困惑。我向清彦使了个眼色。

  “阿诚是我朋友。他也是乔纳森·戴维斯的粉丝哟。”

  虽然只是照着剧本演,他已经演得很好了。惠理依的脸上恢复了做生意的笑容。

  “是这样呀。那么,请务必到我们画廊来。”

  维纳斯很现实,她毫不掩饰地忽视背负三幅石版画债务、已无力再买画的清彦,在前往画廊的短短路程中,她的手一直紧黏着我的手肘。

  这样子好像是我正在康复一样。

  ※

  她带我们进入和前一天相同的洽谈室。第二次来,我仔细观察了室內,桌上留有印泥与笔的痕迹。仔细一看,椅面上有被香烟烫到的焦黑处。原本时尚的设计,也变得平凡起来。惠理依在我们面前倒了冰凉的莱莉花茶,笑容满面。

  “是今泉先生介绍真岛先生来的吧?真是谢谢您。”

  我看着身旁的合同工,他就像盛夏的雪人一样,快要融化了。我在桌面下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他好像这才想起来,将薄薄的瓦楞纸箱放到桌面上。

  他打开两层箱子,里头是以棉布包着、放在画框里的乔纳森·戴维斯作品。这个男人的画作与美丽的画框相比,哪个的成本比较高呢?

  我凝视着比基尼女郎的石版画,在十五秒内装出感动的样子。我呼出一口气,以不输业务小姐的夸张语调说:

  “昨天你带我看了很多画,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幅。”

  惠理依在胸前双手合十,眼睛睁得大大的。

  “真岛先生的品位真好啊!今泉先生有这么棒的朋友,我实在很羡慕。”

  这种台词,我在池袋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倒是常有人以“不要和那家店的小鬼往来”来描述我。我感到困扰般地说:

  “因此,有件事想要麻烦中宫小姐。我想向清彦买这幅画,但到底要用多少钱来买比较好呢?再说,这是最后一幅,已经没有其他的了。”

  桌上放着一幅画,两个男的与一个女的围着它。在画作的欢乐主题四周,空气突然凝重起来。惠理依保持着笑容,陷入沉默。这是当然的,毫无疑问,从来没有人问过这幅画的真正价值。毕竟,无论哪幅画,都是一律以五十万元的折扣价卖出。

  “请稍等一下,我问问店长就回来。”

  惠理依最后也没忘记使用女人的武器。站起来时,充分让我们拜见了她的乳沟。

  门一关,今泉胆怯地问:

  “店长如果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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