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画展。正是个好机会,等一下要不要去参观呢?”
她坚挺的胸部磨蹭着向我靠过来。我开始担心,清彦要怎么对付这种身体攻击。我相当在意,会不会被谁看到我在这里。毕竟,这里是我土生土长的池袋,搞不好会有什么熟人经过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走吧!”
女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自己要求去画廊的客人,应该少之又少吧。我只是想要早一秒离开那里而已,如果被人目睹这个场面,我的粉丝(少数几位女性)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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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开在绿色大道旁,地板与墙壁都以黑色亚克力板包裹,里头摆设着无数打了灯光的石版画。惠理依和我就像男女朋友一样,挨着身体一幅一幅看过去。虽然我对于为什么会画这么多海豚感到纳闷,但是一成不变的海豚,似乎是他们永远的创作主题。
惠理依一面紧贴着我的身体,一面为我介绍画作。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一旦别人拼命和你说什么,就会不由自主轻率地回答对方。我在一幅充满不安感的石版画前冒出一句:
“只有这幅画的天空是以暴风雨取代彩虹呢。”
惠理依的眼睛闪闪发亮。
“您真内行。这幅作品是向某超级大国的核试验表达抗议,而以昏暗的乌云作为警告。有品位的人果然马上就看出来了。您能够理解这幅画的真正讯息,我很开心呢。”
被美女这么一说,虽然明知是骗人的,却不会觉得不舒服。这种营销方式设计得真好。缓缓在以黑色隔间隔成的画廊中走一圈,足足花了三十分钟。原本以为沉闷的画展要结束了,业务小姐又说:
“有没有什么您特别喜爱的作品呢?”
怎么可能会有。我给了她一个软钉子:
“没有一幅让我一眼就爱上。”
惠理依仍然死缠着不放。
“那在所有的作品之中,你觉得哪一件最好呢?”
真是厉害。如果请她来帮忙卖西瓜或香瓜,客人被她这么一缠,我们水果行的生意一定会好一倍。我无奈地说:
“唔,暴风雨的那一幅。”
“真岛先生您这么年轻,品位却那么棒!”
带我浏览了一圈画廊后,她又把我带到一个房间。有三扇看起来同样廉价的合板门并排在一起,惠理依带我进入左边那间。隔着薄薄的门可以听见说话声,大概是其他房间里已经有人在洽谈了吧。
里头放了一张木纹桌与四张悬臂椅,墙上挂了小幅的乔纳森什么鬼的画作。这个男的究竟印了几千张石版画啊?她倒给我一杯凉凉的莱莉花茶,真贴心。
然后,我就被绑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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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岛先生所选的画,在乔纳森·戴维斯的作品中,是特别有价值的一幅。画家本人也说这是他最有自信的一幅作品。”
我喝了一口莱莉花茶。实在不习惯这样逛画廊,现在全身疲累。
“您留意到那幅作品,真的很有审美眼光。”
对于我已经察觉到的事,她再向我确认了一次。惠理依把她的大胸部靠到桌上,左右扭动着身体说:
“谁的房间如果摆了那么美的一幅石版画,我也会好想去那里坐坐。女生都会这么想呢。”
那幅画如果真的有这种威力,花多少钱我都买。我想起漫画杂志封底的广告,那种只要购买特殊的能量石,就会受女生欢迎,也会中彩券的假见证。
“这样啊?那幅画到底多少钱呢?”
惠理依的身体探向桌面,针织棉上衣的胸口处垂了下来,可以看到深深的乳沟。我的视线之所以会看向那里,拜托请把它当成是一种纯粹的本能。
“八十万元。”
比清彦买的画还贵了三十万。
“那样太贵了,我买不起。”
“不过,只要把那幅石版画买回家,就可以每天观赏啦。你不觉得自己的心灵会变得很富足吗?”
虽然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但还是配合着她说下去:
“或许是吧。因为它象征着和平、爱与环境问题嘛。”
她的胸部又挺得更靠近了。姑且不论有没有艺术的鉴赏眼光,她似乎很懂得运用自己的武器。此时她突然改变了话题。
“真岛先生从小就喜欢画吗?”
“不,倒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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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问我的事,从幼儿园问到国小、国中、高中,平常不太会想起的记忆,在她这样一再打探之下,也出乎意料地苏醒过来了。
来到Eureka已经快超过一个半小时了,我和惠理依之间,也产生了一种感觉有点熟悉的奇妙关系,就像在绿色大道偶然遇见国中同学一样。而且,对方还变成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大美女。惠理依突然露出悲伤的神情。
“我一直很喜欢画画,很想去上美术大学,但是因为父亲生病,只好放弃升学。”
到刚才为止,她多半都是说一些表面话,似乎现在才是真心话。
“真的吗?”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想要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谎,看眼睛毕竟还是最准。不过,对于女人,我经常猜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