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够烦的!这是岩濑先生讲的啊!他说,好好教训那些家伙一顿也没关系,随便G少年怎么做。”
没有所谓“保不保护”的问题。他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家公司似乎确实与岩濑本部长没有关系。我在无法理解的状况下,先向猴子道了谢。
“我打这通电话,你可要占个赏花的好位置谢谢我啊。”
我回答0K,挂掉了手机。为人正派,喜好玩乐,最爱赏花的猴子,怎么会去当什么流氓呢?我们在选择职业时,凭借的总是心血来潮。
※
我立刻拨了一通电话。阳儿接起来,马上问我:
“社长是和哪个组织有关系?”
我把崇仔的胁迫行动与猴子的调查结果告诉他。浅川所说的黑道保护,根本是虚构的。
“我也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阳儿,你有任何头绪吗?”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微微听得到雨声,他应该是撑着伞走在要町的某条街上吧。
“原来是这样呀……”
阳儿的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
“浅川那家伙骗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黑道撑腰啊,阿诚。他声称那是保护费,把三成的收入据为已有,剩下的才五个人一起分。一切都是社长在自导自演。”
我明明一手拿着手机,却差点要鼓掌了。这样的话,事情就说得通了。像是转账诈骗这类安全的工作,一开始就不需要什么保护。
“阿诚,谢谢你。”
阳儿以平静的声音说道。
“如果那家伙没有靠山,就一点也不可怕了。我会好好找他淡,辞掉工作。”
“等一下。”
他以冷静的声音回答:
“不,我不想等了。今天我就提辞呈,离开转账诈骗公司。很谢谢你,我会再打给你。”
电话突然挂断了,原本在耳际响着的柔和雨声也听不见了。阳儿的直率,既让我目眩,也让我觉得有点危险。不过,那是他的人生,我不能阻止他以自己的力量去开拓。
于是,我努力将心里的不祥预感压抑下来。事后想想,或许不要让他一个人去辞职比较好。
不过,如果站在他的立场,我也一定会做同样的事就是了。
※
自从那天之后,我连续三天都联络不到阳儿。
我再怎么打,他的手机都没有回应。这么一来,就完全无法与电话男取得联系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除了直接向公司那边确认阳儿是否平安,没有别的办法。
在春日的晴朗气候里,只有我的神经发出阵阵绞痛,就连喜欢的音乐也完全听不下去了。反复播放那么多次的莫扎特,现在变成沙子一般的音粒,发出沙沙声,渐渐洒落。
第四天早上,来电铃声响起。当时我正焦躁地进行平常的开店准备,手机那头传来阳儿的声音。
“除了讲电话之外,我果然只会做蠢事。”
我对着手机大叫:
“你没事吧?我很担心啊。你现在在哪儿?”
阳儿沙哑的声音笑了。
“不要一次问我这么多问题。我算是没事了,不过,现在在医院。”
“哪一家?”
阳儿目前在一间位于下落合的急救医院。他一直住在那里,似乎是昨天下午才恢复意识的。
“他们把我的手机弄坏了,所以没办法和阿诚联络。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待会儿我去你那里,你再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接着,我只花了五分钟,就将原本懒散做着的开店工作完成了。和老妈打了声招呼,我就飞奔到西一番街上。有个可以行动的目标是相当美好的,毕竟没有任何事会比挂念着某人的消息造成更大的内伤。
※
我把日产小货车停在急救医院前的停车场。问了外科的病房在哪里,就直接搭医院特有的缓慢电梯上了三楼,沿着阳光充足的明亮走廊往里面走,找到了三○六号房。我走进房门敞开的四人房,看见阳儿躺在靠窗边的床位。他全身都是绷带,活像一个木乃伊。
他的脸上有几块色彩鲜艳的淤青,嘴唇边缝了黑线,看起来好像很痛。我带来探病的一袋枇杷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他们把你打得很惨呢。”
我在钢管椅上坐下。阳儿笑了笑,以指尖按住嘴唇。
“今天能不能不要讲笑话?笑的时候最痛。”
“知道啦。发生了什么事?”
阳儿茫然地看着窗外。下落合这一带,是中上阶层的住宅区。闲静的街道上,有几株新绿的树木零散分布着。
“我太笨了,心想既然没有流氓撑腰,社长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所以阿诚打电话给我那天,我就直接去谈判了。在我讲出‘你根本没有靠山,你骗了我们大家’的时候,浅川的脸色变了。我把想讲的话全部说出来,就辞了工作回家了。”
“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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