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胜任转账诈骗的工作吗?”
小鬼以闹别扭的声音说:
“你自己还不是被我骗过一次了。”
“咦?”
接着,小鬼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刚才那个自称NPO法人的男子。
“委托人在公司里表现得相当优秀,我想这也是他无法摆脱社长的原因之一。他似乎很擅长对付不同的对手,即兴表演一套戏码。”
我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无论什么工作,都有所谓的胜不胜任。
“我知道啦,算你得一分!不过,如果我完全不知道你的样子,也很难跟你聊啊。你到公园来,在圆形广场找一张离我最远的长椅坐下也可以。然后我再跟你谈。”
我又挂了电话。总觉得如果光靠手机交谈,只会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而已。我确认了来电记录,是隐藏号码。
※
那个小鬼没什么明显的特征,穿着黑色牛仔裤与灰色连帽外套,针织帽拉到眼睛上方。我看见距离这张长椅六十米左右的地方,那个家伙正打开手机拨号。因此来电铃声一响起,我立刻知道是委托人。
“我是阿诚。”
“我叫高槻阳儿。不好意思,用了这么麻烦的方式。但是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认真听我说,我真的想了很久。”
我凝视着语气单调的电话男。从最早的NPO男子,到刚才那个缺乏自信的小鬼,现在似乎出现了第三种性格。阳儿在电话里,究竟可以变身成几种人呢?
“现在的你,是真正的你吗?”
变色龙在圆形广场的对面发出短促一笑。
“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只要一打电话,就能自由自在地变身成无数的人。”
“这样呀。所以,你天生就适合转账诈骗这一行啰?”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直到昨天为止。”
自杀的那个老人……西巢鸭距离池袋不远。
“在那之前,你没有任何想法吗?”
“嗯。”
我的措词变得有点严厉。
“为什么?”
“我们社长常说,公司的工作,对于日本经济有帮助。”
转账诈骗有助于经济的活络?这真是现代经济学的新说法。
“真岛先生知道六十岁以上国民的平均储蓄额是多少吗?”
我说我不知道。
“据说是两千三百万元左右,这笔钱不是沉睡在银行就是躺在衣橱里。我们从老人家那里把钱弄来,再拿去好好地消费,这样可以促使经济活络起来。”
我想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和平均储蓄额相差两位数,四十年后,我似乎也存不到那么多钱。那些被骗走的钱,应该是老人家一辈子努力挣来、视之如命的财产。
“少说这种自私的话,被诈骗的人作何感想?”
他在长椅上低下头,但是声音很冷静。
“又不会怎么样。我们并没有骗光所有的钱,只不过要他们汇个几百万而已。他们或许很火大,但是那也算是很好的教训,学会‘不能轻信别人’,又不是明天就活不下去了。我和公司里的伙伴,原本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陷入沉默。我替那家伙把他说不出口的话讲完。
“直到昨天为止,是吧?”
电话男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痛苦的感觉。
“没错,直到昨天为止。那个奶奶有个孙子——这个世上到处都找得到这种名单,告诉你‘某个老人家有个孙子’。”
真是可怕的世界。这样的话,应该也有一种名单,列出像我这类爱好古典乐、人长得帅却没有女人、年收入在平均值以下的健康男子啰。这种名单可以拿来做什么生意啊?推销歌剧还是色情按摩?我甩开脑中的幻想,问他:
“你打电话到独居者的家里?”
“不,不是我。最先使用预付卡手机的,是负责哭的。”
“负责哭的?”
真是什么工作都有。诈骗公司“负责哭的”,那有“负责笑的”吗?
“由负责哭的先打电话,告诉对方‘发生车祸了,事情很棘手’。接着,开始低声啜泣,惊慌失措。总之,假装在哭就行了。这个角色大多是由脑筋不好的家伙扮演的,趁对方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接下来就换我上场了。转账诈骗是一种团队合作。”
“一讲电话,你的脑子似乎就动得很快是吧。最重要的角色,应该就是接下来的家伙吧?”
阳儿有点得意洋洋地说:
“这个角色需要具备应对各种状况的演技,以及一点专业知识。在转账诈骗中,二号打者是最强的,必须扮演各种角色,比如警察、保险公司员工、律师之类的。一边表示同情,一边公事公办地告知对方需要多少和解金。”
真不敢相信,只凭这种手段就能骗到钱。
“光是这样,就能够顺利吗?”
“嗯,还有其他扮演被害者或医生角色的人会等在电话旁边。顺利的话,只到第二个人为止,后面的人都不用出马了。每天只要根据名单打一两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