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老妈出现这种不知所措的语调了。五分钟后救护车到达店门口,巡逻车的警笛声也越来越近。我对老妈说:
“对不起,我今晚有个非见不可的人。光一的事就拜托你了,我没办法去接受警方侦讯。”
老妈抬起头。
“你要见的人,和帮这孩子报仇有关吗?”
我点点头。我一定是碍到池上组的某人了,组对部搞不好已经泄露出这次秘密行动的消息了。救护人员忙着帮光一止血、打点滴,然后把他抬上担架载走了。
“我打算今晚收拾掉凤凰。”
老妈满眼由丝对我说:
“你赶快去吧,阿诚。可不许输着回来啊!”
在警官赶到前,我连忙离开变成刑案现场的家门口。
我马上先拨给崇仔。他的声音在隆冬即将到来前更显寒冷。
“怎么了?”
“有人认错人,误刺了一个和我相像的家伙。就在我家店门口。”
崇仔比谁都了解我,我绝非那种打不还手的人。他放低音量说:
“你打算怎么做?”
“希望你能借我四个保镖,和先前请你帮忙的事另外算钱。我要最顶级的人。”
崇仔浅浅笑了笑说:
“那就我亲自带三个人去吧。你在哪?我马上过去,待在那儿别动。”
我就在西口圆环一隅的派出所前。池上组再怎么属于武斗派,也不可能在这儿再袭击我一次吧,但我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恐惧。一直到G少年的休旅车到来前的十五分钟内,我一面发着抖,一面紧靠在派出所的墙壁上。
午夜十二点,整个东京希尔顿大厅寂静到不行。我站在大厅一边,周围有四个G少年,崇仔负责守我背后。就在约好的时间,穿着三件式西装的礼哥从电梯那头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四周说:
“这些人是?”
我点头回答:
“我的保镖。”
“他们不能全部进房间。”
“没关系,就让他们在门口等。”
“嗯。”
我们凑在一起向电梯走去。房间是二十四楼的套房,是泷泽副知事订的。我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对崇仔说:
“你们在这儿等我,别让任何人进去。"
国王以王者般气定神闲的态度向我点头。
“我答应做的事,有失败过的吗?"
我也点点头,和礼哥一起进了套房
房里只略微点了间接照明。新宿街道的喧嚣,这里完全感受不到。一位穿着西装的高大男子站在窗边,那是完全无法开启的超高大厦窗户。泷泽头一回,以讶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早有心理准备,这样的事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但没想到最后来告诉我掌握这个秘密的,会是像你这样一个少年。”
我早就过了少年的年纪了。礼哥说:
“泷泽前辈,他虽然只是个卖水果的,却是可以信任的人。二十一世纪度假地的特殊献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明起来还真是麻烦。我把捐给后援会的政治献金清单递给泷泽,他接了过去,视线在清单上迅速游走。然后他头一转,把清单交给身旁的礼哥。礼哥看着纸面不久,就脸色大变。
“向池上组的漂白企业收取地下政治献金是吗?这种事一旦曝光,你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
泷泽又把脸转向窗户,平静地说:
“知道那栋稍微看得见的建筑吗?那是我太太住院的大学医院。由于自残事故的后遗症,她的身体有一半动不了。康复并不轻松,无论是人或街道,要回复到原本应有的机能,都是一样辛苦的,不是吗?我一直很想让池袋回复到以前那种安全的模样。我真的是这么想。”
副知事喘了口气,继续说:
“无论哪个国家,都是由女人们最先投入这个世界。以女人的经济力作为后盾,男人们才开始投入世界。所以强制遣返持观光护照工作的女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过现在这么一来,治安重建也就化为泡影了。”
泷泽成熟地笑着说道。我实在忍不住说了:
“我能了解你真的想把工作做好,但为什么要和池上组或一之木企画这种组织合作呢?你心里应该也明白他们是最糟的选择吧。”
他头一转,面无表情地说:
“从大学以来,就没有人对我讲过这样的话了。所有的药都有毒,但只要能善加利用,所有的毒都可以当成药来用。要想治本地改变这里,就需要新势力的形成。风化业也不是一味让它倒光就是对的,只要状况受到当局控制,让他们存活下去也无妨。这才算是真正的指导对吧,横山警视正?”
礼哥站挺了身子说:
“并不是目的正确就可以不择手段,副知事。”
我问了当天晚上惟一想问的问题,看对方如何回答,再决定要不要让Zero One把药效惊人的情报散播出去。
“我们生存的这个可笑世界里,可以为了伟大的正义,容许多少数量的渺小牺牲呢?”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