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到西三番街,走路大约四分钟左右。之前那个穿着廉价西装的金发小伙子,一样在“黑天鹅”门前打扫。我装出很熟的声音问他:
“嘿,大辉先生在吗?”
小鬼默默点了头,指着通往地下全是镜子的楼梯,一如往常不讲话。这种人干得了牛郎吗?
“这两三天,大辉是不是很烦躁? ”
小鬼首度抬头看我。
“超烦躁的。他以前根本没有那样指导过后辈,我被他揍得很惨。”
他似乎以为我是大辉的朋友。
“这样呀。我去说说他吧。”
“喔斯! ”(注:汉字常写为“押忍”,在空手道或体育社团之类的团队中,成员会简短有力拙发出“喔斯! ”的声音,来激励精神,打招呼,道早安或表达“是”、“知道了”之意。)
瞧他外表光鲜像个牛郎,骨子里却是个运动社团型的人,真让人意外。我走下楼梯,进入位于地下的“黑天鹅”。我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径自走向化妆间。好像有人在里头踢飞什么东西,发出了巨响。我开门探头进去说:
“大辉先生在吗?”
土拨鼠脸转向我。他的正前方有个小鬼正襟危坐。
“干吗,又是你啊?!我不是说别再来找我吗?老子没空理你!”
他一开口,额头就青筋暴露,感觉得出来蛮焦急的。我装出一个早就练习好的笑脸。不知道这样子会不会有牛郎俱乐部想挖我。
“如果我说,我来找你是要谈谈那四个未成年少女捅的娄子呢?”
土拨鼠脸变了,眼睛像第一次看见阳光一样眯了起来。我说:
“我们去外面谈吧,耽误你一点时间。"
我们闲晃着穿过常盘通,进入没有客人的纯吃茶店。店门是紫色的玻璃,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店。我们点了热可可与冰咖啡,开始交谈。
“你怎么知道那些女孩的事?我看你不是等闲之辈。”
我伸手拿起热可可,喝了一口。
“等等,你刚才那番话应该去找雇用我的人说。一个头两个大的是你,不是我。你竟然向不能下手的女孩下手了。还记得城北音大钢琴系那个女的吧?”
他似乎正在绞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汁。我不耐烦地说:
“就是你把债权卖给一之木企画的女生,现在在‘Love Net’的那个。”
“嗯,之前你来问我的那个女的是吗?她怎么了?”
我放低声音,将身体往他的方向探过去。
“那个女孩的老爸是和歌山一带的大哥,最近似乎带了手下到池袋来,要把女儿带回去。把那批未成年女孩送去你们店里消费的,就是他。”
这些全是我瞎掰的。这么单纯而容易理解的故事,应该比较容易取信于大辉吧。
“为了把你搞垮,她老爸本来还想派更多女生去的,但是我极力反对。这种做法只会让你一个人吃亏,‘黑天鹅’却完全不痛不痒。说到这里,无论‘黑天鹅’或‘Love Net’都一样,把肮脏工作丢给手下去做,最后还给你红单子。”
大辉放在桌面的双手紧握成拳状。六百万元的红单子,即便是他这样的红牌,应该也是很沉重的负荷。大辉愤恨不平地说:
“我做这份工作还不到一年。可恶,本来以为这次那四个女的可以让我坐上店里第一把交椅……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还欠债,根本没有存款。”
“这样呀。店里怎么处置? ”
“他们要我半年不支薪继续工作,而且把我贬为最低阶层的牛郎,每天开店前要打扫。”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眼血丝、悲惨不已的年轻牛郎。隔了一会儿我说:
“这样吧,你就好好地把那个女的从牛郎俱乐部卖出去的渠道讲出来。这样的话,我可以请那位和歌山的老大帮你还钱。”.
大辉诚惶诚恐地看着我。他额头滴下的汗珠似乎并非暖气所致。
“你要我讲给谁听?”
“池袋警察署的生活安全课。”
“我办不到。一之木企画是池上组的漂白企业。”
“那你就每天扫你的西三番街吧,街道干净一点的话,我也开心。你真的想要工作半年没薪水吗?你又没欠‘黑天鹅’或一之木企画什么。再说,你把事情讲出来,也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之后,我一面喝着冷掉的可可,一面耐心等他回答。像大辉这种男人,只要顾好自己就行,没有什么要保护的。他可以毫不犹豫背叛任何人,也以为每个人都会背叛他。对他来说,世界很无情。
“我知道了。你要我什么时候过去讲?"
三分钟后,他讲了这句话,然后把淡掉的冰咖啡一饮而尽。
当天傍晚,我早早关了水果行,和老妈一起前往车站另一侧,位于东口的丰岛公会堂,只是去池袋凤凰会露个脸而已。由于公会堂位子很多,后面的座位空空的。正当我远远看着议事进行时,有个男的若无其事地在我身旁坐下,是池袋警察署生活安全课的刑警吉冈。和他之间的孽缘,从他还在少年课时就开始了。
“署长要我向你问好。这次是什么事,阿诚?”
我放低音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