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刃尖上镶钻石的那种。任何东西都能切的钻石切割机,这就是泷泽前辈。”
似乎是个非凡的对手,我由衷折服。
“而且,他现在是竞选下任都知事的第一候补。”
他叹了口气。
“不,他原本是准备升任下届警政署署长的,但因为出了一点麻烦事,升官机会就没了。如果不是那样,就算现任东京都知事再怎么说服,前辈也不可能辞去警视厅的工作。”
我想起站在讲台前的泷泽。他给我的印象只有“不会在外随便招惹女人的正派美男子”。
“什么麻烦?”
“呃,这可是秘密啊。前辈的太太以前是酒店小姐,她觉得自己会影响老公升迁,所以试图开车自杀未遂,后来两人因而离婚。阿诚,你应该多少知道公务机关的状况吧。”
我知道,光是有离婚记录,精英就没有未来了。扣分主义之极致。
“这样呀。”
“或许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热衷于扫荡风化街。他想要尽可能解救更多不幸的女性。所以这次展开凤凰计划的原因,我认为出乎意料地单纯。”
我抬头看着西一番街的狭窄天空。在整片淡蓝色的空中,连一片云也没有。天空明明这么蓝,为何有时看了会觉得它很悲伤呢?诗人阿诚。
“礼哥现在偶尔会和副知事碰面吗? ”
“定期会议时会碰面。但自从他辞去警视厅的工作,我就没有和他聊过私事了。”
“不过你知道他个人的联络方式吧?”
署长苦笑说道:
“知道是知道,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我也笑了起来,准备挂掉电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试着探问:
“最常告上池袋警察署的牛郎店纠纷,是哪一类?”
礼哥哼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我又不是犯罪社会学者,竟然问我这种问题。好吧,我就告诉你,最常碰到的是与未成年客人相关的纠纷。”
听到“未成年”,我的脑中就浮现闪闪发亮的计划。我想到好点子,可以严惩那个叫什么大辉的蠢牛郎了。我现在好想在众人环视的人行道上走走跳跳。苦思了十几个小时都解不开的问题,一瞬间找到了答案。我对着手机大叫:
“礼哥,谢谢你!托你的福,我想到一个可以正中红心的作战计划了。下次找你喝酒,我请客!再高级的俱乐部都行。”
“你在说什么呀,阿诚?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疯了也是应该的。因为,解决牛郎俱乐部“黑天鹅”的作战计划,会在之后成为击落凤凰的大功臣。这种事情,当时任谁都无法想像吧。连我真岛诚,也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结束与礼哥的通话后,我想到的是清纯派的妹妹郁美。如果要约她一起去听东京艺术剧场的表演,选哪个钢琴家比较好呢?反正我就是想听顶级演奏家弹奏单纯的钢琴奏鸣曲,看能不能有“莫扎特奇迹”(注:莫扎特的音乐有许多三千五百赫兹以上的高频率段落,经免疫音乐疗法的学者研究,据说可刺激脑部,对生理机能产生正面影响。若由一流演奏家演奏,在更深的感动下,效果更好。)那样的效果。在秋日的天空下,耽溺于罗曼蒂克梦想中的我,顺利在一星期后将那只以喷火羽翼包住整个池袋的凤凰拉到了地面,动弹不得。
你看,人生真的很难说吧。
当天晚上,我在已经停止喷水的池袋西口公园等人。公园四周的霓虹标志或许是受到秋风的吹拂,颜色格外鲜艳。东京艺术剧场的大屋顶变成了跑道,让大落地窗可以一直延伸到没有星星的东京夜空。
“嘿,好久不见啦。”
休旅车的窗户无声降下,传来崇仔冰冷的声音。同样是在冰点以下,零下三十度与零下二十五度还是有区别的。池袋的国王稍微带来了一点温度感。
“上车吧。这是你今年秋天第一项任务啰?”
我像在爬梯子一样,进入了奔驰的巨大车身里。G少年所驾驶的体旅车像是要绕行JR池袋站一样,缓缓地在街上走着。从西口公园开到警局那个角落时转了弯,开往“吓一跳陆桥”(注: 靠近池袋站南侧。连接东口与西口的电车陆桥。上方为JR与西武池袋线行驶的电车轨道。)的方向。
“崇仔,你们G少年会受到凤凰计划的影响吗?”
明治通那个路口,又有人大排长龙等着买拉面了。不是在排“无敌家”,就是在排“光面”。崇仔看着街道说:
“和我们没有什么关联。就算经营风化业,我们也不会雇用外国人。G少年是既不白也不黑的灰色,只要我们混迹在街道的阴暗处,无论警察或黑道分子都看不清楚我们的存在。”
我想像着G少年与G少女。他们正点的随兴风时尚,或许就是一种“都市型迷彩”,是让他们融入水泥与玻璃的街头游击队制服。
“找我有什么要事?"
现在明明才十月,却已经到处挂满圣诞节的装饰了。路上怎么那么多一整年都在发情的年轻情侣啊。
“借我女人。”
池袋的国王吃惊地看着我。
“喂,你不是在追什么事件吗?阿诚竟然也走到要我帮忙介绍女人的地步了吗?好吧,我会介绍最顶级的女人给你。你喜欢哪一种?”
“未成年女孩。还有……”
崇仔哑然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