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一之木企画和那家外送色情按摩,是什么关系? ”
他有气无力地说:
“两者属于同一个集团,二十一世纪度假地,算是池上系列组织里帮忙漂白与弄钱的企业吧,有一半是当成正业在经营的。”
“一之木企画在哪里?”
我从口袋拿出原子笔,在手掌上写下位于东池袋的地址。
一之木企画位于某栋巍峨办公大厦六楼,地点在池袋站另一侧,面对东口的绿色大道。我完全没约时间就径自造访。白跑一趟也没关系,只要确认地点就够了。
在柜台的是个年轻女性。我报上来访目的后,她就带我到另外隔出的会客处,还给我一杯冰麦茶,正经到出乎意料。出来的男子头发梳成三七分,大约三十多岁。我向他提到和美的事,其间他有礼地向我点了几次头。他说:
“请等一下。”
几分钟后,他拿着档案夹回来让我看,露齿一笑道:
“我们确实有个客户叫这个名字。她欠我们钱,诚如那位先生所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最近对于个人信息的保护相当严格,很抱歉不能透露金额给您。看是请她的家人提出正式委任状给您,或是请律师先生过来和我们谈。”
在这里碰上一堵叫做“个人信息保护法”的墙,麻烦终结者的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那最后再问一件事:和美小姐有好好在还钱吗?”
男子的目光落在档案夹上。
“嗯,确实都有在还。”
“每个月还几十万元吗? ”
“金额不方便透露,但确实还了不少。”
我笑着看着他,说:
“把她介绍给外送色情按摩,让她用身体来还钱。这么气派的办公室,就是这样才付得起租金吧。我真是不懂这个世界呀。那,我走了。”
我留下脸色大变的男子,离开一之木企画。透过电梯的窗户,我看见一直延伸到池袋车站、颜色变深的银杏行道树。在人类愚蠢地拼命赚钱时,秋天已经悄悄地越来越深。
我不想整天在大街小巷追事件,偶尔也想当当诗人。
什么漂白企业、牛郎俱乐部、新型外送色情按摩、同步扫荡等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字眼,我已经受够了。
隔天我一面看店,一面死命地思考。外送色情按摩那边总算想到解决方式了,但牛郎俱乐部还是有问题。我本来想,干脆叫G少年蒙面去砸店算了,但让池上组与G少年杠上,总是觉得对不起崇仔。后来我又做了两件事,不过其中一件只是打电话而已。
生意清淡的午后时分,我一面沐浴在温暖日光下,一面在手机通讯簿里找寻礼哥的号码。这位池袋警察署署长是我的儿时玩伴,我还几度帮他立下功劳。虽然他读的是东大法律系,我只是当地高工毕业,但我们从小时候就挺合得来,完全无关学历。
“阿诚呀!什么事? ”
电话一接起来就是这种烦闷声。
“现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给你三分钟。”
切,摆什么架子!我即刻切入正题。
“组对部的扫荡情报,会传到礼哥那边吗?”
这位高阶公务员啧了一声,真难得。
“连你也要讲这件事啊?我们署里大家都很纳闷。组对部直属于警视厅,只有在扫荡行动之前不久才会通知我们。使唤我们做事,却一点情报也不给,简直把地方警力当成部下来用嘛。”
“这样啊。但我听到奇怪的传闻呢。”
“打从凤凰计划开始以来,每天都有几十宗传闻出现。”
“可不是那种道听途说的传闻喔,是羽泽组的干部告诉我的情报。”
沉默了几秒。感觉得出来,池袋警察署署长认真起来了。
“阿诚,那你说说看。”
“我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池上组在每次同步扫荡前,就会得知组对部的情报。在灰色巴士到来之前,池上组的家伙们就会消失,拉上店家的铁卷门。”
“原来如此。不过组对部那层楼有来自警视厅的上百名警官,虽然我们不乐见其中有人将情报泄漏出去,但也无法控制。”
“这样吗?地方警力与机动队不是在出发前都还不知道要扫荡哪里吗?那么组对部应该也会视为最高机密才对,那种情报不是低阶警官能够轻易取得的。”
又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时候,礼哥都是以极快速度在动着脑筋。我也不讲话,让他好好思考一番。良久,年轻的署长总算开口了:
“确实很奇怪,我也从内部调查看看。阿诚,你的神经真敏锐。现在还不迟,要不要来当警察?”
我回答“饶了我吧”。自从生活安全课的吉冈试图说服我加入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想挖我了,但我可不适合穿制服、戴帽子。
“别提这个了,泷泽副知事是什么样的人?”
礼哥坦率地说:
“了不起的人。大学四年,他一直是第一名。进入警界的国家公务员考试,他的成绩也是一流的。很多人都称得上聪明或做事利落,但我还没看过聪明到像他那样的人。泷泽也曾经是我主管。大家常说头脑敏锐的人像剃刀一样,但他的外号是切割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