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灰色的彼得潘 站前无照托儿所

道:

  “你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份啦,我很高兴。拉上铁卷门后,就跟我一起去吧。是真治哥紧急找我。”

  “遵命,遵命,长官。我知道了,主人。”

  我这无知的黑手关了店门、向老妈报告会晚点回来后,就和崇仔步入夜晚的街头。我闻到某种麻烦的气味。虽然雨水让湿度达到百分之百,但是在夜晚的街道上走一走倒也不错。可惜有个问题——和国王走在一起,老是会有迎面而来的小鬼向他敬礼。烦死人了。

  在等红绿灯时,崇仔告诉我关于前一任国王的事。他叫菅沼真治,到五年前左右,都还是池袋G少年的国王。我对这个人完全不熟。

  “他的人望或许比我还好。真治哥靠的不是拳头,而是靠这里在带领了家。不过当时G少年的人数还很少啦,团队也给人一种很居家的自在感。”

  崇仔一面说,一面指着自己的胸口。他的伞是细细的银柄,似乎是正牌的925纯银。我的伞只是三百元的中国制塑料伞。

  “你那把伞到底多少钱啊?”

  “喂,不是在讲前一任国王的事吗?这是伦敦的伞店手工制的。偷偷跟你说,一把要价十五万元。真治哥他……”

  我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话。

  “最近无论翻阅哪一本男性杂志,都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一双鞋要十万元,一件夹克要二十万元,一只手表要一百万元。每次我都不可思议地觉得,‘这么贵,鬼才会买!’不过你这种人似乎就是会买。”

  我这么感叹之后,崇仔突然在雨天的人行道上把黑色大伞递给我。

  “我拿它和你的塑料伞交换吧。真治哥应该没什么钱,这把伞就当成这次请你帮庀的报酬,收下吧。”

  崇仔露出认真的表情笑道:

  “也当成好吃香蕉的谢礼。反正我本来就很讨厌在雨天撑伞走路,看起来太蠢了。

  因此我们两人交换了雨伞。即使撑的是塑料伞,国王还是国王,看起来仍然像个电影明星。至于我,只是一个撑着高价雨伞的黑手。过了斑马线后,崇仔以下巴向前方比了比。

  “真治哥就在那栋大楼里,至于是哪一层,你猜猜看。”

  我抬头看着位于站前圆环旁有多个商家进驻的古老大楼。

  一楼是咖啡厅,二楼是高利贷,三楼是色情按摩,四楼又是高利贷,五到七楼是正流行的站前英语会话补习班,最高层八楼的窗户上有大大的字样写着“池袋KIDS GARDEN”。

  前G少年的工作地点?我读着二楼与四楼的电光招牌。

  “不是‘Loans富土山’就是‘Ambitious’。如果都不是,就是那家叫‘飞天女孩’的色情按摩。”

  “很遗憾,是KIDS GARDEN。”

  “那个不是帮小朋友准备考试的补习班吗?”

  我经常走过那栋大楼前面,所以听过店名。那层楼一直到半夜灯都亮着。

  “不是。上楼的时候要安静一点。那里是无照托儿所,园长是真治哥。走吧。”

  于是我们两人走进带有尿臊味的老旧电梯,摇摇晃晃上了八楼后,我们走了出去。眼前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白板,四周贴着色纸做成的花,很像一个画框,正中央以粉红色马克笔写着“欢迎光临!池袋KIDS GARDEN"的字样。

  打开右手边的白色防火门后,崇仔低声说:

  “晚安,真治哥,你在吗?我带他来了。”

  我跟在崇仔后面走了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铺着地毯的宽广空间摊着两排棉被,沉睡中的小朋友们随心所欲展现各种睡姿。室内的目光灯开得亮亮的。从里头走出来的男子看到我们,点头致意。

  “噢,真是不好意思啊,崇仔。”

  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留着性格的胡须,身穿牛仔裤与印有托儿所LOGO的黑色T恤。他把拖鞋放到我们跟前。

  “进来吧,我们到那边谈。”

  我们穿过两排棉被,往窗边移动。有几个保姆穿插着躺在孩子们之间,或许是为了照顾睡相差的孩子吧。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却还有小朋友不睡。

  真治、崇仔和我在摆放于窗边的木制长椅上坐下。前一任国王对我说:

  “你就是真岛诚吗?我听过许多你的传说。真不好意思,突然找你来。”

  他一直以浑圆的眼睛凝视我。与其说他是个无照托儿所的园长,还不如说是某家灵魂乐酒吧的老板。为什么G少年的历任国王都是这种型男呢?如果型男才有王位继承权,我实在要大表不满。

  “反正日子很无聊,没有关系。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呢?”

  前任国王与现任国王面面相觑。崇仔淡淡地说:

  “这个世界充满了变态。在池袋这里,喜欢小孩的男人就像大肠菌一样四处蠕动。”

  崇仔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不过老百姓的苦恼往往难以传达到国王耳里,因为消息传上来时,早已被过滤得干干净净。

  “托儿所这里也会为变态所苦吗?”

  真治蹙着眉,看了看沉睡中的孩子们。接着,视线转向其中一个体型比别人大一号的男子背影。

  “先别讲我们这里,讲讲整个池袋好了。这几年池袋每个地方都曾传出伤害小朋友的性犯罪案件;有的私立小学还装设了学童一走出校门就会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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