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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香瓜汁整个都变温了,收银台旁边也有等着进来的客人。最后我问她:
“我说干裕,你真的想要打断这个叫荣治的男人的脚吗?这么做的话,你就变得和那只野兽一样了。请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干裕一直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鸡尾酒杯。我很有耐心地给她时间思考,我并不讨厌和别人一起度过认真思考的时光,慢慢等别人做出结论。大家都太急于想出答案了。干裕对自己点点头,说:
“我还是很想让那只野兽也尝一尝我哥所受的苦。虽然我对这件事还是有那么一点迷惘,但有一件事我是肯定的。我跟你说,阿诚哥……”
千裕把力量集中在眼睛里,对着坐在斜前方的我放出射线。那是带有内心想法的强力光线,拥有将一小时前还互不相识的两人的心结合在一起的力量。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一定要在能力范围内采取行动才行,不这么做的话,我的心情就无法平复。不光是为了我哥,也是为了我自己。再讲得夸张一点,这也是整个世界的问题。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会变得无法再相信这世界。所以……”
在ISP当售货员的这个女生所讲的话,让我心里也有点激动起来,不由得插了不必要的嘴。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千裕以一种愿意承担所有后果的平静声音说:
“如果有必要,我希望能打断那只野兽的脚。”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没有在这家时髦的水果吧显露出来。
下午四点前不久,我走回水果行,勉强安全上垒。老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睁大眼睛瞪了我一下,就跑上二楼去了。纯爱是不错啦,但不要只在电视里有纯爱,也要分一些给周遭的人嘛。正如千裕所说,这个世界缺少爱与正义。
我坐在店里的凳子上,打开手机,拨号给从小至今的指导教官、在池袋警察署生活安全课担任万年基层警察的吉冈。从他还在少年课时,我们之间就产生孽缘了。虽然中元节或年底不会送礼给他,但只要是有益于彼此的情报,我还是经常和他交换。他呻吟般地说:
“你好……”
“是我,阿诚。”
从声音听起来,他的心情似乎更差了。我对这位警察的爱,大概是百分之百不正常吧,否则怎么他越不爽,我就越开心。
“怎么,是你啊。我很忙,要挂了喔。"
“等一下啦。一年前在池袋一丁目的十字路口,十八岁的小鬼在路上干了一件抢劫案,你记得吗?”
吉冈呻吟似的回答了“YES”。真是个好沟通的男人。我连忙把手边信息一一丢给他,有时候会意外地对他的工作有帮助。
“嫌犯的名字是音川荣治,当场就被人以现行犯逮捕,送到长野的少年辅育院待了七个月。”
“长野的少年辅育院,是不是在那个地方?那个×××。”
很遗憾,请容许我保留地名不说,因为我不想连吉冈接下来讲的话也要一并去掉。
“没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很好的修行吧。那里以严格著称,用棍棒与拳头重塑你的个性。与其说是少年辅育院,不如叫它小鬼的钣金工厂。大家都是被打成平平的一块才出来的。”
好一个擅长比喻的刑警。
“所以,阿诚你想知道什么呢?"
“关于那个强盗的详细资料。”
虽然手机有噪声干扰,还是听得出来吉冈的声音很认真。
“你又陷入什么麻烦了是吧。”
“不知道算不算。我都尽可能以不伤害他人为原则。”
非暴力、非营利、不搞男女关系,是我当麻烦终结者的原则,吉冈不可能不知道。
“好吧,我去帮你看看少年课的档案夹,但之后你要全部当成没听过喔。”
“谢谢你,好心的刑警先生。”
我以有如童星般的纯真语气传达感谢之意,可惜吉冈听到一半就挂了电话。
就是因为这样,没教养的人才让人觉得困扰。
我打开记事本等了二十分钟,然后手机响了。
“怎么样?”
我以为会传来吉冈的大嗓门,所以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没想到传来的却是花香般的甜美声音。
“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阿诚哥。”
是千裕。我装出帅哥的声音说:
“我认错人了。先别管这个,什么事?”
“我现在人在罗莎会馆一楼的电玩中心。和阿诚哥聊过之后,我跑去他家监视,他刚好走出来。现在我在跟踪他。”
好一个随心所欲行事的委托人。土生土长的池袋小孩就是这点可怕。
“我知道了。现在我在等重要的电话,讲完马上去你那儿,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个人搞不好记住你的长相了。”
“你放心,我戴了墨镜。”
我很想叫她别再跟下去。在昏暗的电玩中心戴墨镜,反而格外引人注目。
“总之,你就在那儿找台机子玩,顺便监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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