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但我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多数三原学院的人,会称他为“疯狗”了。
“那么,你就是小野田稔吗?这一位,是G少年的侦探真岛诚吧?”
就像是骷髅在跟我讲话。骷髅如果会说话,声音或许就像他一样又高又干的吧。
“你的工作我会帮忙罩着。这三个人是我的部下,我会要他们帮你的忙。赚到的钱就分我六成,剩下的四成,你一半,他们三人一半。”
丸冈讲完之后,就像工作告一段落,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他喝光黏腻的咖啡,开始在胸前口袋摸索。那个口袋就像个魔法口袋一样,可以挖出无数的药锭。他将餐巾纸在桌上摊开,堆起一座药锭小山。
粗略估计,应该有三四十颗吧。各种颜色与形状的药堆成了一座小山,足够装满一个药瓶;也可以像运动会那样,玩推倒彩色柱子的比赛。(注:一种运动会中的对抗赛,分成两组,先推倒对方阵地所竖立的大柱子就获胜。)丸冈把所有药锭分成三次放在手心,全都吞了下去。他自己的水还不够配药吃,连翔太的冰水都喝掉了。
由丸冈一人担纲演出的疯人秀。他满意地点点头说:
“你们那边应该也有各种不同的考虑吧,下次再给我回复即可。但可别让我失望啊。我这人最讨厌失望的,到时候我可是控制不了自己,会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唷!”
大量嗑药之后讲话变得不清不楚的疯狗,像是在做梦一样说道。对于在梦境中登场的人物,再怎么施以暴力攻击,自己也完全不会有感觉吧。
再怎么说,那儿都是个毫无痛觉的国度。
丸冈失神地盯着空无一物的上方。现场空气凝结,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不久疯狗突然站了起来,本来以为他要去厕所,谁知他却推开玻璃门跑掉了。
我小声对翔太说:
“那家伙还好吧?”
翔太压着左眼周围的瘀伤,摇摇头。我问翔太:
“他每次都那个样子吗?跑哪儿去了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阿诚哥。丸冈是个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他可能就这样回家,也可能一小时后又跑回这家店来。没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有时候他会突然揍你。”
翔太身旁另外两个三人组成员全身发抖。重行说:
“我不玩了,钱我也不要了,我想退出这件事。阿诚哥,拜托你想想办法摆平丸冈吧! ”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现在连一开始的胁迫者都求我帮忙了。不过这三个呆子身上应该没什么钱吧。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了。小稔的请求我也还没完成,我会想办法的。”
我留了三人的手机号码。我的手机记忆卡,百分之九十五就是这样被男生的号码占满的。难道我真的无法改变这种生存方式吗?明年我一定要摆脱这样的事。
接下来我们又等了丸冈三十分钟,不过他没有回来。请收款机旁的女服务生帮忙转告丸冈我们先走后,我们就离开了。女服务生诧异地目送我们离去。
说到诧异,我们一样也有这种感觉啊。
当晚我们五个人一起去吃拉面,是西口的“好料全加”豪华光面。和他们深谈之后,我发现三人组没有想像中那么坏。虽然他们有任性而没担当的部分,但全日本所有的高中生,或多或少都是如此——就算没什么不满,也想发发脾气;就算没受什么伤,也要假装受伤。
我在西一番街的水果行前面和大家道别。老妈一看到我,什么话也没说就上二楼去了。她大概是想看晚上七点那个谈保健的综艺节目吧,像是如何使血液清澈、如何恢复皮肤弹性之类的,内容总是千篇一律,重组后换个频道再播。我这个人超健康的,根本不想看这种节目。
我看着白炽灯泡照耀下的苹果,卖相还不差。冬天还是别点日光灯,用早年那种灯泡较好,看起看起来比较不会那么冷。我继续在CD机里播放《魔笛》,三名少年合唱着:
“要沉稳,要忍耐,要睿智,要像个男人克服困难!”
莫扎特《魔笛》歌剧里的这些少年,可是比三原学院高中部的三人组要睿智多了。即使面对莫名其妙的疯狗,只要沉稳、忍耐、睿智地采取行动即可。再怎么凶狠的疯狗,一定也有它的弱点才是。
听完《魔笛》后,我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应该找个人问问。我打开手机,拨给池袋小鬼们的国王。没多久,电话转到他手上,手机那一端的气压似乎骤降,让人觉得寒流要来了。
“什么事? ”
国王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我放弃开玩笑,直接切入正题。
“崇仔,你知道一个叫丸冈的家伙吗?几年前被三原学院退学的那个。”
崇仔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似乎对这种家伙早已司空见惯。这也难怪,在池袋一带,小鬼们的小争吵经常会牵扯到崇仔身上。他不只有绝对的权力,也身兼小鬼们的仲裁者。
“我听过,疯狗嘛。那家伙是个还没杀人的杀人的杀人犯,还没放火的纵火犯。我认为他迟早会杀人或放火,搞不好还会杀人放火一起来。”
丸冈这家伙似乎早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为别人通缉的对象了。
“那家伙有没有什么弱点? ”
“不知道。上上策应该是别靠近他咬得到你的范围。”
“如果只想让他轻轻咬一口,该怎么做好呢? ”
崇仔在电话那头低声笑着。
“阿诚对上了疯狗是吗?真是有趣的组合。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会用什么招式对付他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