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反自杀俱乐部 反自杀俱乐部

msp;“就算是我们把他制服了又有什么用?”

  对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自己很多遍。

  “在刑事犯罪中有个协助自杀罪,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剩下的任务就是收集他的罪证移交给警方,要是可能的话,我想找出他的住址,那里肯定藏有很多安眠药,这些都是违法的罪证。”

  阿英像是怕被人偷听似的小声说:“痛快,一次性解决,免得拖泥带水。到时候我可以让我痒痒的双手疯狂地享受一番了。”

  我担心蜘蛛的头盖骨太脆弱了,能不能承受。我说: “只要不打头,其他地方都不管,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打肚子。”

  我回到包厢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已经定好了日期,就在下星期。我说越早越好,我对他们的决定毫无异议。而且举双手赞同蜘蛛的决定。他们都沉浸在喜悦中喝得不亦乐乎,只有蜘蛛有些另类,冷静地在一旁看着大家。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这样比较有亲和力,不至于让人产生距离感和孤傲的印象。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抛给我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但身处新宿三丁目,紧邻日本最大的同性恋街道,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也喜欢男人.

  我们离开酒吧时是晚上十一点。这些人真奇怪,下个星期一就要自杀的人,嘴里却还忘不了抱怨“快错过电车了”,说着“在下次见面之前的时间里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的话,这些告别的客套话是属于那些喝完酒的上班族的,就连付账的时候也是从制,一点都不像要抛开尘世的人,算得分毫不差。这就像一个黑色幽默,极具讽刺性。

  这是一家低档的综合商厦,所以大楼外面才有安全楼梯,那里除了啤酒箱就是装满小菜的纸箱。其中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看上去肠胃不是很好)按着电梯按钮,浑身洋溢着兴奋,大声地吼叫:“大家回去享受睡眠吧!今天可以离开安眠药睡一个安稳觉了。”

  我正在筹划行动的最佳时机时,蜘蛛打断了我的思路,对我说:“我还想和肯普夫聊聊,不好意思,大家可以自行解散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就都先行离开了,我启动了备战机能。我很疑惑,这个外表温柔的蜘蛛会不会已经识破了我们反自杀俱乐部的活动了呢?他往安全梯上走了几步,踮着脚尖使劲往上看,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你靠近一点,好吗?”

  我为了使行动灵活些,将自己的重心向下转移,走上楼梯,楼梯上沾满了油烟.他倚着楼梯平台上的扶手,欣赏着新宿的夜景。比起池袋,这里的街道富丽堂皇,灯光不知要明亮多少倍。

  “你年纪轻轻,遇事能如此沉着冷静,这一点我很是欣赏。刚才你和他们三个人交流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你神色从容,而且表现得很出色。肯普夫,我尊重你的选择,也理解你寻死的决心。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你愿意先把自杀往后放一放吗?来当我的助手吧,帮我完成一件人事。”

  蜘蛛是在招贤纳士?看来找我入伙的不仅仅只有池袋的小混混,还有这种人物。我怎么总是与协助自杀、黑社会争夺纠缠在一起,我看起来就这么不上档次?我不过是一个性格温和、善良的水果店员而已。真是命运弄人啊!

  我正在集中脑力思索怎样应对的时候,一个从楼梯上走下的黑影帮我解了围,并不是我夸张,这个身影看上去就像一座倒三角形的小山,映在地上的右手显得格外的长,我敢断定这是特制警棍制造出来的效果;胸前的墨镜一晃一晃的,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孝作送的那一副。阿英充满霸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我想知道到现在为止,你一共帮助几个人得到了解脱。”

  蜘蛛看着我的眼睛里滚动着期盼,不断地向我发送求救电波。我又一次令他失望了,我所能给他的只有沉默,我耸耸肩当做是对他的回应。阿英继续追问: “你应该不会忘记两个星期前在六本木自杀的岛岗孝作吧?我再给你点提示,他留着一个很个性的蘑菇头,穿着很显眼的粉红色T恤。”

  蜘蛛很自豪地笑着说:“我怎么会忘了呢,那是一个生活在父亲自杀阴影下难以自拔的小伙子,他很可怜。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灵魂的话,我想现在他和他父亲应该团聚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时候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要是可能的话,我真的很想把它撕碎。

  “你谋划的集体自杀活动是不是有好几次以失败而告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都是孝作和我们的杰作,我们一起不顾危险深入现场去搞突袭,但是他最终还是死在了你手里。”

  蜘蛛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摇头否认。

  “你们错了,他的死与我无关,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无可厚非的.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我对阿英点头征询意见,他也默契地向我点头。我对他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带路,领我们去你的住处,搜集你策划自杀的罪证,交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理。”

  蜘蛛终于退去了微笑,疯狂地大笑。夜里的风一点都不逊于白天,仍旧是燥热难耐,撩拨着他的刘海。

  “这一切会这样匆匆地结束,这是我想不到的。既然你们对自杀恨之入骨,那我就以自杀的方式回报你们。”

  伴着话音,他转过倚在扶手上的身体,跃起往下跳,他的动作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他的身体是那么轻.

  阿英站的位置跟他在同一个台阶上,而我的位置却很不利,离楼梯平台还有两三个台阶。阿英的反应能力真是惊人,没有辜负每天二十吨的举重练习。蜘蛛的话音还没落,阿英硕大的身体就采取了措施。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阿英的上半身已经离开了水泥扶手,悬在空中。蜘蛛也挂在半空中,支撑点就是阿英单手抓着的外衣衣领。在这样的情况下,蜘蛛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作着最后的挣扎,努力挣脱外衣的束缚。我不知所措地大叫:“停下来!”

  他的一只手迅速地摆脱了外衣,重获自由。脱去了外衣蜘蛛只剩下了一件黑衬衫,转瞬间,他的身体就落到综合商厦狭小黑暗的空隙处。他用淡淡的笑向世界告别,并没有留下半点痛苦的哀嚎。他的身体与水泥地面相撞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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