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巳打开,并且插着无线上网卡。从对面的窗户看去,依稀亮着几盏灯的太阳城几乎挡住了半个夜空。
Zero仁)ne的穿着打扮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黑色戴帽夹克配黑色牛仔裤,额头上的两条筋展现着怪异的棱角,看上去就像是被植入了钛金属一样。他那苦行僧一样消瘦的脸庞,一看到奶油味土豆片就笑得合不拢嘴。季末流星 8]我想他是在笑,如果不是在笑,那就是长时间盯着液晶显示器造成的脸部抽搐,我将注意力从骇客扭曲的脸移开,切入正题。
“你了解地面师吗?”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土豆片说: “说白了不就是房地产骗子嘛!这次是不是要让我帮你做一个假的土地册?”
这语气听上去好像这是除了我谁都知道的常识一样。
“什么是伪造士地册?”
Zero C)ne看了电脑屏幕后扫了我一眼说:“你是白痴吗?你不会就为这种无聊的问题来找我的吧?”
我当然否认,其他的也没多想。
“用电脑伪造土地册很简单吗?”
Zero()ne不屑地点头。
“因为原始资料就是电子版的,现在东京的档案基本上都是电子版的。从前还要从书面材料里提取信息重新打印一份电子版,现在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
Zero()ne笑得很开心,在他面前零食的魅力远不如电脑。
“电脑里存了这附近的地图。”
他用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右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游走,左手拿着土豆片,一副很谨慎的表情,生怕一滴油掉在键盘上玷污了键盘。
“你看这里。”
他把液晶显示器转过来面向我。新款电脑有了用武之地。
“我想知道池袋大桥边那块空地的确切位置。”
Zero One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地址详细得超出人的想像,我想让宅急便司机使用都不会有问题,这时他把黑色外套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东池袋1—45—6。”
“真是简单方便,接下来我想看一下这块地的土地册。”
Zero One把银幕转向自己。
“土地局的电脑系统设置了很多收费项目,接下来的就要收费了,还继续吗?”
我沉默地点点头,本来心里就有为那套西装付钱的意思。
“OK,只是调出资料不改写的话,我会尽量算你便宜些。”
过了一会儿,在十五寸液晶屏幕上跳出一个空文件。表格的左上方写着东池袋的详细地址,右上方写着“全部事项证书(土地)”的字样。Zero One用咬掉了半块的土豆片指着表格的第二行说:“这边与甲区所有相关事项就是要改写的地方。从这份证明书上看,千禧都市开发所是这块地的主人。”
“这么做,土地的主人不会有所察觉吗?”
Zero One把剩下的土豆片放入嘴中。
“所以地面师才费尽心机找那些长期被闲置或归属权混乱不清的土地,这样贷款方光核查就得花上几个月的工夫,一旦土地所有者有所警觉,他们就会马上撒腿闪人。”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现在时间紧迫,离周一只有四十小时了,这是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你把这份资料传到我的MAC电脑上。”
这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一个人走出夜幕笼罩下的餐厅,把一脸困惑盯着我看的Zero One独自留下。
我一直重复听着《行星组曲》,思考着怎样做才能让神宫寺摆脱重田兴业那帮家伙的纠缠。虽然说只要向警方或银行举报他们的诈骗行为,这件事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但这样做肯定会让无辜的神宮寺受到牵连。此外还有另一方面的忧虑,我担心到时重田兴业的人也会有所行动。即便是不这么做,这位摇滚巨星欠重田兴业的巨额贷款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严冬的早晨,我拖着倦怠的身体一头倒在被窝里,身上仍旧穿着那天参加彩排演出时穿的那件衣服。
星期天打开店门的时候,我还在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的空气,是神宫寺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米雷跟我说了,我现在在池袋东口,我们在哪里见面好呢?”
“十五分钟后在西口公园见吧。”我向二楼的老妈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店,然后走出门。西口公园在星期天的中午独自炫耀着,比星期六午夜的茶餐厅连锁店的独舞更让人备感荒凉和空旷,空荡荡的长椅橫卧在公园里,稀稀疏疏的人影散落在石子路上,砂石颜色的鸽子像是被西北风吹成了一堆,全都在阳光下聚集着。
神宫寺就坐在舞台附近公园的长椅上,他看见我后抬了抬下巴,等于是跟我打了招呼。我在他旁边坐下,没给他一个眼神就开始说:“听说明天就签约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即将燃烧殆尽的摇滚巨星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舞台,意味深长地说:“昨天那首新歌还不错吧?只可惜没有一家唱片公司看到它的价值,都不愿意帮忙出版发行。只因为我的年龄比他们的要求人了二十多岁,长得既不英俊也没有夜店舞郎那样优美的舞姿。”
粗哑的声音瞬间变成了冷笑,他瞥了我一眼接着说: “难道音乐只是年轻人的专利吗?日本男人真没出息,高中时为了一张昂贵的唱片能勒紧裤腰带一分一分地存零花钱,现在那些人跑哪里去了?音乐在他们记忆里荡然无存了吗?时间和金钱全被生活和工作夺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