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感谢你对他的关照。”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他到底关照了什么。老妈扭过头温柔地对我说:“你不用看店了,去给神宫寺先生帮忙要紧。”
我的行动并不是取决于老妈的一句话,但与在基本上无人光顾的店里看店相比,这绝对是份美差。我边点头边走出门,只想尽快摆脱枯燥无聊的时光,神宫寺用几乎与地面平行的下巴指着前方,示意让我上车。
“这车是双门的,没人下车,让我怎么坐进去?”
披着白色皮草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我的愚蠢问题有所起伏,依旧是嚼着口香糖盯着我看,就像她的视线被缝在我身上似的。
“咦!你没看过那些电影里是怎么演的吗?要进这种车的后座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从侧面跳进来,你要是想像我们一样表演着绷带女帽慢摇舞进来,我们也不介意欣赏一番.”
我作出了明智的选择,举双手投降。我一手扶着车身,借助车子的支撑将身体倾斜,顺利地滑进柔软的红色皮椅上,感觉还不错。旁边有一个吉他盒,盒子上贴满了贴花,看上去应该有年头了。在店门口站着的老妈扯着嗓门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大喊:“阿诚,好酷!”
真是让人无奈,老妈最拿手的就是跟相声演员同台对阵。皮椅一点点地吞噬着我的身体,直到我落进它的最深处。我在福特车后座上躲避着老妈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对神宫寺说:“你快开车吧。”
车子发动后,他向老妈丢下一句话,说:
“宝贝!下次我要在池袋开一个演唱会,到时一定要赏脸。”
福特用很慢的速度驶离西一番街的石子路。这男人的兴趣之广还真不可小视,我对着他的后脑勺发呆,他的洛史都华发型真是一绝,后面的头发比前面长出那么多。
这车真是光鲜夺目,仅仅是坐在上面,我就有一种被干百万道目光灼烧的感觉。这辆半个世纪前制造的福特,纵身一跃就把JR铁道的池袋大桥甩在身后。常盘大道上的特殊行业街上,在冬日清澈宁静的天空下耸立着的六角形烟囱,用它的白色呈现着现代雕塑的艺术感,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这是一种不经意的美,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外加的寓意,更确切地说这种美纯粹得超越了人们所能说出的意义。古董抵挡不住坡度的下滑力一个劲往下运动,神宫寺对此毫不在意,手靠在门上目视前方说:
“池袋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个角落都一派新意。”
这是人到中年时对时过境迁的感慨,没有必要太理会。
“以前我们那个年代,这里的街道就是那些自称池袋国王的地痞流氓的天下。他们的涂鸦,无处不在,就连异岛区公所和警察局都避免不了。”
两旁的高楼就像石头森林,中间形成一个天然的幽谷,神宫寺的眼睛一直眺望着那个方向,显得惆怅茫然。他略微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听说最近这里成了一群街头混混的地盘,这里的年轻人都听他们调动,有没有这回事?”
现在我终于有些明白他的话外音了,他心里一定早作好让我去游说街头国王的打算了,想想能在国王面前说上话的人的确为数不多。下次一定要收费,不能再白出力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现在人们都称他们G少年,没有人再叫池袋国王了。”
神宮寺后面的长发随着他点头的幅度有规律地摇摆着,金黄色的头发与玉米须的颜色极为相近。
“原来如此,是换汤不换药吧,就算名字不一样,他们所做的事情想必也相差无几。”
我虽对以前的小混混不甚了解。但我想年轻人的胡作非为再怎么也跳不出这个圈子。路桥的坡很长,长得让人感觉不到尽头,车行驶在上面,神宫寺看着后视镜,断定后面没有车后,减慢车速,慢得感觉就像在走路。
“你能看见那边的空地吗?”
一片空地在路边高楼的阴影里若隐若现,看上去占地面积不会太小,一些水泥块杂乱无章地散堆在上面,时不时还能看见张牙舞爪长着的荒草。周围是一圈波浪形的金属板。我点点头,他又接着说:“这里大约两百坪,我有一个宏伟的计划,那就是在这里建个摇滚博物馆。既然能为咖喱、拉面建博物馆,那摇滚博物馆也就不足为奇了。阿诚,你应该很喜欢音乐吧?”
只要是好音乐,我都来者不拒,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回答:
“只能说是不讨厌。”
下了池袋大桥,福特车向右转,朝那片空地的方向驶去。神宫寺用一只手转动着方向盘,因为方向盘很细,所以一只手也能掌控自如。
“现今的日本音乐,都被那些乳臭未千的小子垄断了,成了青年人旺盛性欲的替代品,在人们眼里它和普通消费品没什么两样。现在的综艺节目也越办越低俗,简直就是一个孩子乐园,就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洋娃娃,没有自主权,制作人比歌手和创作者更有地位,真是被击垮了。”
白色敞篷车在空地面前停下,神宫寺走下车,披着皮革大衣的女人就像他的影子一样,紧跟在他后面。篱笆像是掉了一颗牙似的露出一条缝,缝隙被他们当成空地的入口,他们想都没想就从缝隙钻进去,我就走在那个女人的后面,看见她那双细长的腿让我不自觉地联想到圆规。
神宫寺在印有某建筑公司标志的工箱上坐下,女人则挺着胸在他身边站着。我不明白那么纤细的手脚怎么会有一对像排球一样圆润饱满的乳房。我朝她说:“你叫什么?他出现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你。”
她瞪着我没有说一个字。神宫寺诧异地说:“我没给你介绍?她是我的和声米雷。她可不是绣花枕头,不仅脸蛋漂亮,唱歌也是一绝。”
米雷的笑转瞬即逝,马上又摆出一副苦瓜脸,像是在忍受酷刑一样。我沿着篱笆边走边说:“我知道要在这里建摇滚博物馆,可怎么又会和G少年扯上关系呢?”
神宫寺的手臂很自然地搂着米雷的细腰,用水蛇腰来形容米雷的腰一点都不为过。在如同废墟的空地上,歌手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