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反自杀俱乐部 皮条客布鲁斯

  作为麻烦终结者的我在完成使命后蜷缩着身体,独自一人回到孤独寂寞的房间。看来今年的秋天也将如同没有桃花的夏天一样孤寂。我想认布鲁斯做师父,像他一样在街头站一个月,不管怎么说池袋也算是我的地盘。

  虽然我没有信心能用口才来说服女人,但说起持续地站在街头晃悠,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干得好的话,两千万的年收入就不再是遥远的梦了。

  晚上,我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把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月光对我的好意心领神会,泻满整个房间。我听的既不是皇后乐队,也不是老鹰乐队,而是莫扎特的《唐乔万尼》。这部歌剧里展现了一个真实的人生,讲的是风流倜傥的唐璜在石像骑士的教唆下堕入地狱的故事。不论听多少次,我都只能听到整天沉浸在女人堆里,只忠于自己意念的唐璜对人生的认真,其他所有的人都愚蠢至极,就像我和布鲁斯。

  听着莫扎特为数不多的悲壮序曲,我陷入了沉思,布鲁斯每天在女人堆里应该很幸福吧。他的生活离不开女人,工作照样离不开女人,现在他靠十八个女人的业绩来维持生活,却那么慷慨仗义,为了帮一个没有太大关系的女人,竟能毫不犹豫地扔出一百万日元。把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不剩地搜寻一遍,也不会有一个会像他这么做的。

  我想到了受石像诅咒、被无情的地狱之火吞噬着的唐璜。要是有一天布鲁斯真的堕入了地狱,一定与女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些想要把他推入地狱的女人,最终都会选择和他一同堕入地狱,对于布鲁斯这样的男人,地狱就好像是对他的奖赏。

  而我则不同,要是我也堕入地狱的话,肯定是为了街头混混和黑道这类的繁琐纠纷,想到这里,崇仔、猴子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就是吉冈那满脸倦容的面孔。仅仅是想像着和这些男人一起被地狱之火焚烧的情景,心情就变得阴郁沉闷。

  我听着第二张CD,带着崇仔、猴子带给我的不快,看着天空中亘古不变的月亮,渐渐在梦境中失去清醒。

  月亮不会因我们情绪的波澜而有所起伏变化,她总是静静地悬在夜空,露着微笑,看着人间的一切,演着圆缺。

  第二天下午,心里有点记挂布鲁斯,情不自禁地向东口五岔路走去,但我倚着路边的护栏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也许他在和我玩失踪。我决定放弃等待。于是进了一家BlCCAMERA电器连锁店,但只买了一节随身听用的三号电池。

  我还是对此耿耿于坏,于是跑去街角的咖啡厅,本来是想从小忍那里揪出布鲁斯,但令人失望的是,去了之后,才知道小忍也休假了。我只好扫兴而归,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搞的,同时从我眼前消失了。交稿之后,我只能在水果店里看店。今年,天气好像在跟我们开玩笑,八月像九月,九月又突然变成了春天的模样。所以,几乎无人问津的西瓜又成了畅销品。

  我一直在店里忙着卖水果。虽然身兼两职,专栏作家和看店小弟,但只有在店里的时候我才是我一一百无聊赖,全副武装,就等着有事发生,这时的我就像荒野中饥渴的野狼一样寻找着麻烦。

  一切是那么的尽如人意,在关店门前麻烦竟登门造访了。

  架上卷帘门的支架,用铁管前端的小钩把卷帘门拉下,一切像往常一样进行着,卷帘门落地时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是我最爱听到的,但我家的店只是一个有两片卷帘门的小店而已,所以每次总是不能很尽兴地享受撞击的震撼。在后一道卷帘门即将落地的时候,背后传来的声音代替了我最钟爱的声音。

  “你就是人称麻烦终结者的阿诚?”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手里握着铁管回头,一个身穿黑衬衫、牛仔裤的男人进入我的视线,晒得黝黑的胸膛从开到第三颗扣子的衬衫里露出来,这应该是他引以为荣的优势,也许他认为这能迷倒很多人,一条粗粗的银链在胸前正中央的位置悬着,钟形坠子在不停地摇晃;一样晒得黝黑的圆脸,看起来并不凶悍;他留着冲浪男孩们的发型,头发是银色的,有着明显的漂染痕迹。

  “听说就是你把我们中介公司的女孩带走的,‘射女孩’对我们是怨声载道,你小于过来。”

  这男人就像乡下都市里肥胖臃肿的理发师,努力打造着自己的形象。后面停着的雷诺旅行车,缓缓地降下玻璃车窗,玻璃窗大得就像鱼缸,黑玻璃里面露出布鲁斯左眼浮肿带着淤血的脸。

  “阿诚,快跑,这些是自由线的人。”

  无奈的是,我怎么能从家门口逃走呢,再说他们还抓了布鲁斯当人质。我冲那个男人喊:“喂,难道他们店长没有告诉你吗?”

  他冷笑几声,只要稍稍一动身子,他身上的钟形坠子就发出微弱的铃声。难道这家伙是圣伯纳夫不成?

  “告诉了,不就是要是那个女孩或是她的家人有任何闪失就拿‘射女孩’问罪吗?劳驾,警察凭什么帮一个特殊行业的皮条客和小混混呢?少啰唆,快走。”

  我握着一米长的铁管,朝店后面的停车场走去。我虽然不是一个打手,也不太清楚车上到底有几个人,但也只能作最后的挣扎了。几个人影迅速从雷诺旅行车上下来,跟在我和黑衬衫的后面。

  自由线总共来了四个男人,其中包括黑衬衫。一个个年纪轻轻,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夜晚喷洒着浓浓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人身边。从肌肤的颜色看,想必他们每个星期都会到阳光浴沙龙去,都像炭一样黑。身上也都挂满了银饰。黑衬衫的声音在停车场的某个阴暗的角落响起: “我是自由线的负责人大浦秀光。”

  我审视了他的面部表情后,心里的胆量便有些力不从心,心想着先投降会不会比较好。沉默被他的声音打破: “你知不知道你和布鲁斯的行为妨碍到了我们营业?”

  “你们的营业项目中也包括坑蒙拐骗和强迫接客吗?”

  “你要搞清局势,有哪家中介公司是例外的?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她是什么大家闺秀、国色天香吧?难道你什么都没有听说?”

  他又是一阵冷笑,小忍还对我和布鲁斯隐瞒着什么吗?我来不及从他那里寻找答案,只顾专心观察着他身后的三个男人。其中的两个年纪很小,却长得英俊,我猜应该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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