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该送些别的东西才对。”
他显然是指不该给开水果行的我送樱桃。我赶紧收下了他递过来的塑胶袋,为了表示礼貌,我还是把头向塑料袋里看了一下,以便赞扬一下他的礼物。可是当我看到里面那些杂乱无章、大小不一的樱桃时,我就不能再说什么赞美的话了,因为我发现他的目光已经停在了我家水果店那些个头大而整齐的樱桃上了——如果再说什么,那岂不是虚伪?
只见他眯起眼睛,转头去看池袋西口的景色,这些景色在他眼中想必十分耀眼吧。呆了一会儿,他对我说道:
“看来全国的好东西都汇集到东京来了。乡下果真是什么都比不上。”
他那下垂的双眉透着一种颓废。
“废物行者”,看来这个昵称真的是非常适合他。
我鼓励式地笑笑,让他不要那么想。而后我转头朝坐在二楼看电视的老妈喊道:
“老妈,快下来,你得帮我看一会儿店!”
然后我就提着那家伙送给我的塑胶袋,领头走出了店门。我对走在我身后的“废物行者”说道:
“边走边说吧。先把情况告诉我。”
“废物行者”毫无生气的两眼看向我,面带惊讶地问道:
“阿诚先生,你真的要帮我这个忙吗?”
真是要命,怎么和这家伙走在一起,连我也似乎有一种颓废了?虽然我在他前面走着,并看不见他,但却明显地觉得自己似乎也提不起半点干劲,但我心里还是清楚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我回答道:
“别说帮不帮忙,先把情况说来听听吧!”
我可真是个滥好人,什么时候都想充好人。
就这样,我又陪着这个拖着一只喀啦喀啦作响的行李箱的小鬼,在西一番街上走了起来。
无意之间,我们又来到了西口公园。
◇
进西口公园的圆形广场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将行李箱放下,跟我坐在了长椅上。而他的眼神却一刻也不停地环视着周遭。周围无非就是那蓝色玻璃的东武百货、同心圆排列的喷泉、玻璃屋顶跟金字塔斜面一般的东京艺术剧场。有没有搞错。看他那眼神,似乎这些都是没见过的似的。
此刻在广场的一角,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们正在兴高采烈地下着象棋。这个“废物行者”看完一轮周遭情况之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吧,叫西口公园对不对,这个地方太出名了,果然和网络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说完,这个乡巴佬居然从牛仔裤后袋掏出手机,兴味盎然地拍起照来。我有些不耐烦了,我可不愿把时间浪费在接待网络“粉丝”上。
“喂,快说情况吧,难道你那好朋友没有生命危险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回去了,我可没空当你的东京伴游。”
最后他朝我按下手机快门,总算拍下最后一张,然后才笑嘻嘻地向我问道:
“阿诚先生,我把你的照片贴在我的网站上,不会反对吧?”
不会吧,他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我可不愿意到网络上去大肆招摇。所以我想也没想就斩钉截铁地回绝道:
“我反对!”
他没想到我会回绝得如此彻底,便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我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又催他道:
“快说吧。我可没多少时间。”
照信坐回了长椅上,改变了原本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颓然地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磨破的黑球鞋,那双球鞋一看就知道跟他的年份不少,脚踝处都已被磨得稀烂了。垂头了片刻,他便抬头对我说:
“对不起,我有时候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所以我觉得自己总是很讨人嫌。所以你可一定要多多包涵啊!”
一下子疯得跟个什么似的。转眼又正经起来,看来这小鬼的情绪还真捉摸不定啊。
照信道完歉后,就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台笔记本,搁在大腿上就打开了。这才像话嘛,早这样的话还用得着道献?看来这个这照信就是缺根弦。
他开机之后,就从电脑中打开了一个影像档案夹,从那里面照信点开了一张照片,电脑屏幕中的照片上,是照信和另一个人在一家低档酒屋举杯豪饮的场面。
这人也真是的,难道不可以冲洗几张照片再带过来吗?为了让我看到他这失踪的挚友长相,竟然费这么大事用旅行箱拖台电脑来。这话我当然不会跟照信讲,照信一边认真地翻着照片,一边对我说道:
“照片上这个人叫浅沼纪一郎,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去年春天我们一起从桑幸高中毕业后,他孤身一人到池袋来读摄影职业学校。我们高中那批同学大多数都找不到工作。整天只能窝在家里,所以相比起来,纪一在我们班上算是比较有出息的了。”
他的这台笔记本电脑质量比较次,那屏幕看得我直晃眼,但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所以我还是要认真地细看,从照片中端详起他这朋友的长相来:此人有着浓浓的眉毛、坚挺的下巴、长长的脖颈,脸上可能是因为长年在外而被晒得相当黑。说老实话,长相实在一般,要说他有多优秀,从照片上实在是看不出来。
看完照片,我抬起头来对照信说道:
“我感觉你对有没有出息好像很关注。”
我其实也只是普通一问,没想到跟我一样坐在长椅上的照信却似乎被我这个问题吓着了一般,他的身子缩得越来越低。用一种不敢正视般的神情向我回道。
“阿诚先生,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