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在时间是两点十五分。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不睡一会儿是不行的,于是我说道:“睡吧,有什么怕的呢?那只是电影而已,再说,今晚不睡好的话,明天哪有力气出门啊。”
现在这种情况,我想放手不管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明天早上我还得六点起床。回家后估计最多也就能睡三个半小时。但至少总比不睡强吧。
可是说老实话,这样的晚上还睡得着觉,那才怪了。那一晚上,在我的梦里,都是我怎么成了圆形玻璃圆筒里的主角,如何在那惨无人道的表演中表演的情节。
而在做着这些噩梦的时候,我却又感觉自己完全是醒着的。
◇
噩梦让我睡得很少,第二天中午时分,我才从批发市场进货回来,感觉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到店里我首先就看到了等着我的照信。
我跟照信说在人行道那等我一会儿,于是我就开始迅速地排好摊头水果。这类事情当然不能指望老妈来做,现在我倒像是这家店的主人,而我老妈只是个帮手了。跟几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现在心情根本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那个恐怖的电影场景。说老实话,我这个人是不会怕麻烦和恐惧的,但是自从见识过那个恐怖电影后,我原来在这方面的自信全都没了。
这次的案子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叫人心情沉重。从我内心来说,对于失踪三个礼拜的纪一,我现在是不抱任何乐观的态度了,当然,这样的话我是绝对不敢跟照信说的。
我弄了好一阵才把店外面的水果摆弄好,由于是盛夏,所以天气很热。我为照信切了冰西瓜,可他一口都没吃,蹲坐在地上的他面色苍白,看那样子想必一定是一夜都没合眼吧。
我收拾完之后,对着楼上看电视的老妈招呼了一句就走出了水果行,对人行道上站着等我的照信说道:
“好了,咱们走吧。”
一脸菜色的照信一看就很窝囊,他见我出来,象征性地在西瓜上咬了小小的一角,然后对我内疚地说道:
“西瓜甜是很甜,但我实在是没胃口。”
我知道他的心情,但为了鼓励他,便从他手里接过他吃剩的西瓜,三口两口就吃个精光,并把瓜皮向他扬了扬,我的意思是告诉他:工作、流汗、吃饭,全都是必不可少的,缺一不可。只有吃好,才能有好心情,才能更好地工作。
虽然从内心来说,我也受那影片的影响,根本就没有半点食欲,但要想在这场战斗中夺得胜利,健康是非常重要的。
在东京这样的地方讨生活,每天面临的敌人形形色色,但我认为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那黑暗、邪恶的心灵。而要在与自己的斗争中获胜,就首先要保证自己身体健康。身体健康了,才能开朗愉快,才能挺起胸膛。
幸运之神会眷顾那些有信心的人的。
我把西瓜皮扔进垃圾箱里,大步地朝西口公园走去,照信虽然精神状况不佳,但这个时候,他也像一个尾巴似的跟了上来。
◇
我由于睡眠不足,双眼在盛夏强光的照射下,居然感觉有种眩晕的感觉,我只感觉西口的楼群仿佛都在我的太阳穴上不断旋转。
我尚且如此,照信恐怕更不济,但他依然在烈日下跟着我。
作为一个朋友来说,这窝囊的照信倒不失为一条汉子。
我们挑了一棵桦树下的长椅坐下,现在该是工作的时候了。
这种事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解决的,而善用遍布这一带的人脉网络,就是我的拿手绝活。如果归纳起来,我以前的那些成功“案例”,基本上都得益于池袋的这一帮朋友。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这些朋友的存在,我是没有勇气继续带着照信坐在这西口公园的。
我掏出一个新买的手机,虽然我并不常在街头走,但由于我有很多街头混的朋友,所以总是能拿到警署都或许得不到的情报。
我首先给G少年的国王——稳稳地统治着池袋大小帮派的崇仔打电话。
那头,崇仔的手下一接电话,我就直接说道:
“不用传什么话了,快把电话转给崇仔。”
那手下或许已经听出来我是谁了,愣都没愣一下就把手机交给了崇仔。
很快,国王那愉悦的嗓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来:
“我崇仔。阿诚,谁又把你逼到走投无路了?”
整个池袋,或许再没第二个人能跟我开上一个玩笑,虽然情况万分紧急,但我还是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跟崇仔逗起嘴来:
“崇仔,性虐待你有兴趣吗?”
话筒里先是传来一阵嗤笑声,接着他才答道:
“哈哈,我怎么可能对那玩意儿感兴趣呢。虽然我不是性虐狂,不过我倒知道你是个虐待狂。好了,别兜圈子了,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
不能再开玩笑了,我得把此行的目的靠诉他。于是我便简单地把纪一失踪的事和看到超级恐怖杀人式表演电影碟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崇仔听完似乎不以为然,那感觉是在他眼里,一个职业学校的学生失踪还真算不上什么。就是听到我描述光碟内容时,他的反应也是冷若冰霜。如果是旁人肯定会觉得这下完了,崇仔不会插手这件事了,但我却明白,这个乖僻的国王对一件事反应越冷淡,其实越表示他对此事感兴趣。
果然,听完之后,他调侃地说道:
“把人舌尖剪成破叶子,把乳房割下来当艺术品?听起来怎么像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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