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吧。他不要我和老妈了,一个人回到美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里很穷。其实也是挺烦的,但是我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世界,只好选择去改变自己喽。很简单,只要一个药片就可以做到。”
“是吗?”我看着艾迪身后那匆匆流逝的霓虹广告牌,发出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回复。听着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老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看着现在的艾迪,到底哪个老爸的情况比较好呢?
◇
到了海滨幕张站,我和艾迪下了车。这座崭新的车站,有着科幻电影一般的场景,非常适合作为枪战电影的拍摄背景。走在街上的我们,就像井底之蛙般,透过高大建筑物之间的缝隙窥见那一抹暗蓝色的天空。我们仿佛置身于热带,沐浴在晚风里,跟随着如潮的人群,走向了幕张Messe。
“要不要票?我有票啊,要不要?”
还没到门口,一个黄牛就靠向我们,小声地吆喝着。
艾迪则一脸兴奋地说若:“太棒了!今晚的演出是Heaven的御厨宗明一手策划的,还能看到永远子的现场表演。”
我们和穿着黄棕色棒球外套、戴着粗大金链的黄牛擦身而过。我好奇地发问:
“你说的‘Heaven’是什么意思?”
“最近五六年,Heaven在F1本举办了很多场大型的Rave啊,御厨宗明就是那个组织的代表。诚哥,你现在还体会不到Rave的魅力,等一会儿现场表演开始了,你就会完全被它征服的。简直太酷了!”
艾迪向看着外星人一样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又沉浸在了自我陶醉中。黄牛们好像很有规矩,各自守着路灯下的地盘,招揽着路过的小鬼们。幕张Messe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人是一身普通的仔裤T恤打扮;有的人选择了透明感的印度棉衫或洋装;还有的人,大概是把泳装穿来了。
随着这些奇怪的人流涌向Messe,我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我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是来接受崇仔的任务。虽然和艾迪的二人组合有些怪异,但这并不能阻碍我的桃花运是吧。我问身边依然保持着期待情绪的艾迪:
“你对哄美眉有研究吗?”
“当然了,诚哥。我的工作就是推销自己店里的商品,这种事情当然不在活下。”
我在心中暗暗窃喜,这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幸亏带他来了,也顺便感谢一下那些上了演讲课的美眉们。
我们在售票处拿到两张预留的入场券,然后就径直走向展览大厅。走廊的墙壁仿佛已经被吉他震得微微发颤,艾迪脚步轻快地跟在我的旁边。
“我不行了。诚哥,等一下!”
突然间他躲到了柱子后面,然后咕咚咕咚地灌下了几口矿泉水。
“拜托!你又在往嘴里塞些什么?”
艾迪得意地看向我:
“我刚从网上买的‘蓝海豚’,听说效果不错哦!”
我哭笑不得地问这个执着的小鬼:
“是什么做的?”
艾迪的手掌上,正趴着一颗蓝色的药片,正面刻有一条色彩斑斓的海豚。这药的名字倒是挺名副其实。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MDMA吧。这种药基本上都是混合出来的。诚哥,你要不要试一下?”
MADA这种成分具有三甲氧苯乙胺的致幻作用,也具有苯丙胺的兴奋作用。虽然各个国家已经将它列为限制名单,但它的流行速度不亚于即将开演的Rave。
“不用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跟别人谈些事情。”我摇了摇头,回应着这个快要陷入迷蒙状态的小鬼。
“那诚哥,如果需要就尽快来找我哦。到时候别怪我把最后一颗也吞掉,没有给你留!”
接下来的那段路,陪在我身边的艾迪像是一个淌着口水的醉汉,我几乎都没有兴致去观掌走廊上那些香芋公司和啤酒公司的广告。
推开一扇大约三米高的厚重人门,我们进到了Rave的主会场。一个挂着圆形天花板、而积略小于足球场的大厅映入眼帘。此起彼伏的音乐声,几乎是直接震颤着心脏。我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也放弃了和身边的艾迪说话,因为那样需要耗费很大的气力。
我们的正前方是一个由钢架组成的舞台,两个DJ好像正在上面卖力PK。我没有沉浸在想像中的意大利电子舞曲气氛中,倒像是步入了一个如火如荼的建筑工地,耳边充斥着不太优雅的噪音舞曲。散布在舞台四周的宾客已终开始了他们的狂舞。沿着舞台的边缘,摆放着很多香芋和啤酒,以及一些速食小摊。艾迪扯着嗓子向我吼道:
“那边摊子上的蚕豆咖喱很不错哦!昕说摊主是一对罗马尼亚父子。”
正说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顶着他那一头棕色的短发,从海滩伞下跑了出来。
“诚哥,我们到场子里去跳舞吧!参加Rave是根本不可能立在这里欣赏的呀!¨
如果有机会,真希望读者们看到我的舞姿呀。我热爱水果店,也乐意充当业余侦探,搜肠刮肚般进行着专栏写作,还会追踪着某个作家的新书。当然我的天赋可是不光在这些方面哦,在西方古典音乐和二十世纪交响乐的影响下,我拥有着非常强烈的韵律感。这样看来,我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优秀青年。
幸好我是一个有意识的狂舞者,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告别了那个意犹来尽的小鬼,准备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幕张Messe的卫生间内铺满了白色的瓷砖,和走廊里的斑斓广告是完全迥异的风格。只有那还依稀传来的低音鼓声提醒着我,自己仍然置身于一个疯狂的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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