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骨音 西一番街外带

r />   “这么做可以吗?”

  “办法由我来想。如果进行顺利的话,跟多和田组的谈判就交给你啦!”

  凌晨一点半左右,广子结束酒店的工作,来到我们家的水果店接香绪,她的女儿还在老妈的屋子里继续睡着。她才走到玄关,我就闻到了洗过澡的香味。老妈又摆出了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向老大召唤小弟一样看着我说:

  “你先回屋,我要和广子小姐单独谈谈。”

  她颁布了戒严令。之后的一个小时,我就一直乖乖地待在屋里,连音乐都没敢放。快到三点时,老妈召唤。我抱着熟睡的香绪走下楼梯。跟老妈谈完的广子,不知为何眼泪汪汪。临上计程车之前,她不断对我鞠躬道谢。我说:

  “别这样。广子小姐,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值得你这么感谢的事。”

  广子摇晃着胸脯,边哭边说:

  “真的很感谢你们,肯这样帮我。就算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还是非常非常感谢的。我只是一个妓女,而你们却愿意费心帮我解决困难,我是第一次遇到真心对我好的人。谢谢你。”

  我目送计程车消失在夜晚池袋的街头。听到这样的话,让我越发感到这次的计划非成功不可。我挂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家的终极武器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老妈还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下午,打着一通又一通的电话,然后在傍晚时分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去了。我只能老老实实地看店。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老妈才回家,一边捏起外卖的寿司,一边说:

  “我今晚准备要去封锁那条外带酒店巷。你收摊以后,过来帮忙吧!”

  收到!我在十一点就关了水果店,跟上次一样裹得像只粽子,来到那条外带酒店林立的街道。当我出现在那条还不算陌生的胡同时,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那里突然变得灯火通明,灯光的亮度几乎刺痛了眼睛。所有的事物都像是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无所遁形。手提发电机也在轰鸣地工作着,整个胡同像一个未完成的施工现场。本该混迹于这个胡同里的人却不见身影,只有七八个老人家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肩上都斜挂着写有“西一番街商店会”的布条。在手提发电机巨大的引擎声中,我扯开嗓子问: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老妈正坐在露营用的折叠桌旁,若无其事地泡着烘焙茶。

  “我只不过是把附近的店家以及在演艺场认识的朋友都找来,用人海战术把这条巷子给封住了。刚才我们只是在这里纹丝不动地坐着,就已经吓走了好几个醉汉。”

  一个戴着时髦猎人帽的老爷爷,将V8摄影机固定在三脚架上。好几张折叠椅在人行道上一字排开,老人家们坐在上面一边品茶,一边摆出一副不容侵犯地表情狠狠地盯着胡同。这么一来,外带酒店的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了。

  夜里十二点半,老人团结束了人海战术。酒店小姐和妈妈桑们在这期间一直拿着手机在店门口左顾右盼,却没人敢出面抗议,不论是店家,或是多和田组。回家的路上,我对老妈说: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大家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一周,我们会轮流去那里举行静坐抗议。”老人团领队露出一副踌躇满志的表情:“你还年轻,大概听不懂什么是静坐抗议吧。六七十年代的日本是非常流行这种方式的,以这么悄无声息的力量达到目标。老妈感到热血在沸腾啊!”

  回到店里,我分别打电话给崇仔和猴子。两个人听到老妈封锁外带酒店巷的作战方式,都发出了爆笑声。猴子说:

  “阿诚啊,我毕竟不属于帮派,不方便直接去助威,但我会偷偷去欣赏的。不过时间一长,多和田组也会采取行动的。如果真的情况危急,你还是要站在最前面保护你妈啊!”

  我回答了句“当然会的”,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开始接受崇仔一贯的冷若冰霜:

  ◇

  “明天我也会过去的,原来你妈搞过学运啊?”

  对于国王提出的问题,我还真是不太了解。我只听说老妈跟我一样高中毕业,但对于她的过去,我一直保持着好奇却不挖掘的心态。

  在这场和平、民主、完全没有暴力流血的抗争活动进行了三天之后,多和田组终于坐不住了。

  那天从早上就乌云密布,东京创下了前所未有的低温。从傍晚六点到晚上十点,有四位老人家被冷空气攻下阵来。我接到老妈的支援命令,只好提早收摊,前往外带酒店巷加入老妈的后援团。

  走到大路的中间点,我发现G少年的休旅车停在路边。我心想一定是崇仔来看好戏,便朝着贴有黑色隔热纸而一片黑漆漆的车窗点了点头。老妈一见到我就说:

  “竹森先生的神经痛恐怕不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支撑,所以你就代替他掌镜吧!”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老人家对我说“你妈妈真是豪迈啊”,拖着一条腿离开了战场。之后的半个小时,失去了几名得力爱将的将军依旧在卖力地扯开嗓门大喊,而东京的天气却并没有因此受到感染,还是保持着凛冽的气势吞噬着已经有些精神不振的老人们。

  正当所有人的士气开始低落时,一辆漆黑的凯迪拉克出现在常磬大道上,停在距离我们十公尺的地方,静静地将引擎熄火。

  这辆车很快就集中了所有静坐者的目光,我接替了竹森先生的任务,将V8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它。过了一会儿,司机首先走了下来,正是上次对我张牙舞爪的雀斑男邦夫。

  像恐龙般由黑色轿车缓缓走出的是三个男人。一个是之前制止邦夫的光头大哥,另一个最矮小的男人看起来也最年长,身穿深蓝色的西装搭配黑色领带,掺杂着零星白发的头发则整个往后梳。

  “你们在搞什么鬼?”

  作为打头阵的小鬼,邦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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