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了起来:
“猴子,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呀,这是奉行市场主义的黑道说的话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大藏省的官僚呀!”
猴子苦笑了起来:
“好吧。就算借着G少年的力量毁了多和田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当然,对付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应该不是件难事吧。不过,那个地方现在一半由关西派把持着,我们组根本不插手色情行业,其他的帮派也不敢和他们争地盘。就算是多和田组不存在了,马上就会有其他的帮派来接管,没完没了的。”
“猴子说得有道理。”崇仔的语气变得十分谨慎,“与其互相武力争夺,倒不如各退一步以求和平相处。再说我们想捍卫的也并不是正义,不过是那个孩子的妈妈出卖肉体的自由。或许不必分出黑白,找出灰色的答案就可以了。”
崇仔一面这么说着,一面朝远方的香绪肉麻兮兮地挥挥手。香绪左手把书捧在胸前,右手高高举起了冰淇淋。池袋版自由女神。
“照你们这么说,我们既不能跟他们硬拼,要不然会一直这样无休止地打下去;也不能求助于警察,否则广子上班的外带酒店会被查封,那就是在帮倒忙了。”我选择了最后的疑问性发言,“那我们该怎么办?”
◇
崇仔看向猴子,点了点头。猴子也跟着点头,国王撇嘴一笑,对我说: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想办法是你的长项呀。你可以随时与我联系,G少年们随时候命。”
然后,崇仔与猴子便朝不同的方向离开了喷水广场。为什么动脑筋的差事总是落在我头上?其实我真的没有过人的头脑,也缺乏基础知识和社会经验,还每次都分到这种烫手山芋,实在是很没有天理。我只是天性不服输,对于已经有了萌芽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它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两手将头发乱抓一阵后,我凝视了一会儿喷水,就回到香绪的身边。
我问连甜筒的尾巴都啃得干干净净的香绪:
“你晚饭一般都吃什么?”
香绪毫不在意地回答:
“一般都在麦当劳或是家庭餐厅里解决。家里也有很多速冻食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啦。”
所以才会瘦成这样吗?我对回话时脸还埋在书本里的女孩说:
“今晚到我家来吃饭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香绪的眼神一亮。不过很快又把头转向一边,撅起了嘴:
“你是说真的吗?不嫌我麻烦吗?”
“多你这样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不成问题的。我老妈煮菜的手艺不怎么样,你不介意的话就来吧。”
衔接着我的尾音,舞台上的PA音响里传出迷你早安的新歌。又高又白的喷水直冲天际,几乎快要碰到三楼的天花板。香绪一跃而起说:
“我已经学会了这首歌的舞步喽!”
我怔怔地注视露出毛线裤、不停转着圈的女孩。短短的一曲结束后,我报以热烈的掌声。香绪一手拿起书,一手挽住我的胳臂。
“刚刚那个人确实是很帅,不过阿诚也不错哟!”
没关系,不必安慰我了。可以保持住第二位的头衔,也蛮不错了。
那天晚上餐桌上的菜,是牛肉卷牛蒡,放了好多料的汤,烫水菜,以及山东菜的泡菜。我从来就分不清楚山东菜和白菜的差别,不过老妈说山东菜比较甜,而且久放也不容易坏。香绪横扫了一碗米饭和一碗热汤,又新盛了一些米饭,把牛肉放在上面,用勺子一点点压碎,这份盖浇饭就成为她的下一个奋斗目标。
要是我胆敢这样做,手背绝对会得到老妈的筷子伺候。而现在的老妈却笑意盈盈地看着香绪,然后一边感慨着一边把眼睛瞟向我:“女孩子就是好呀!我好歹还可以给她打扮打扮。”面对老妈这种溢于言表的性别歧视,我闷不吭声。我已经学坏很久了,现在叛逆也无济于事。我很快地解决了晚饭,下楼看店。
大概十一点左右,老妈从楼上走了下来。
“香绪呢?”
“刚睡着。”
我不得不佩服老妈的第六感。她叉起腰,一脸狐疑地瞪着我。
“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简单将香绪的母亲与多和田组间的纠纷说了一遍。
“嗯,这样啊。原来那个爱玛仕包是这么来的。好吧!我也出一臂之力好了,毕竟收了人家的谢礼。”
老妈想插手酒店小姐跟帮派的纷争?我并不想祭出这种终极武器,只为了对付那个芝麻绿豆大的帮派。多和田组会在瞬间化成灰烬的。我连忙说:
“老妈,您只要照顾好香绪就行啦。”
老妈就是老妈,其实我开口之前就没有多少把握能够退劝她,她还是保持着一股热血澎湃的气势:
“你不是想不出办法吗?我吃过的盐比你这辈子吃过的饭还要多呀!”
我虽然感慨老妈有“放狠话”的嫌疑,嘴上却不敢多说一句。反正崇仔和猴子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我,我倒不如听听老妈会拿出什么主意。
“帮派最关心的事情,不就是钱吗?我们就从这里下手,以广子可以自由做外卖为条件,否则就让他们失去更多赚钱的机会。到时候,他们就会有得不偿失的感觉,与其眼睁睁看着钱财滚入别人的口袋,倒不如放广子去做外卖比较合算。”
◇
我难以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