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一会儿尽量把话往长里说,从对方嘴里套出件。们所在的位置。麻烦你了。”
说完,他转向旁边的老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眼睛不再看我。从他——的表情里我丝毫没有寻找出父亲担心独生子的痕迹。我和雪伦吉村四目相对,然后她又一副歉疚的样子将视线缓缓移开。
看看墙上的挂钟,两点五十五分。于是我也无声地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中来。
三点刚到,急促的电话声响起,等待在这个让人出汗的暖室里的人们神经一颤。围坐在茶几前的一个年轻男子飞快按下录音键,老人也迅速将耳机塞入耳中,在电话响过第四声时,多田不紧不慢地接了起来。
“喂,是我。”
多田的回答很冷静。雪伦吉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脸的担忧。我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他们像在洽谈一笔买卖,价钱、地点、人的情况。三四分钟的时间在我们感觉来犹如三四个小时般漫长。突然,多田看了我一眼。
“思,那个小子在。让广树听电话。”
说完,多田把电话给我,又立即摘下老人耳朵上的耳机,塞入自己右耳。我对准行动电话底部的一堆小孔说:
“广树?我是阿诚。你怎么样?”
“嗯,我还好。”
广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伴着某种杂音。那是计数器喀嗒喀嗒的声音。广树停顿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
“哇——哇——哇——药已经没了,我好像又变得奇怪了。”
“怎么了?”
我也急得大叫起来!
“哇——哇——饿了。那个,阿诚,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广树很兴奋,开始说起没头没脑的话来,“我们还是去小侩寿司吃鲫鱼吧,然后再去PIZZA—LA吃意大利罗勒比萨,再上麦当劳吃麦香鱼,还有MisterDonut的巧克力天使法兰奇。”
广树又跟放长鞭似的突突突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听到一半,我突然从睡梦中清醒,广树曾教过我食物数字记忆法!莫非这小家伙是在装失常,想通过食物来给我传达某些信息?那是除他之外只有我才懂的食物数字游戏。我神情微变瞬间又将其隐藏,为的是不被多田发现。我装作焦急的样子喊道:
“你真没什么事吗?”
“哇一一·小侩·PIZZA-LA·麦当劳·Mister。哇一一·小侩·PIZZA—LA·麦当劳·Mister……”
正说着,电话忽然挂断。多田摘下耳机,满脸诧异地问道:
“他说的什么东西啊?”
我紧张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说:“不知道。”
广树说过一旦不吃药,他就会有非常奇怪的举动。沙发上的雪伦吉村紧握拳头,指甲失去了血色。
我想起昨晚听到有关广树吃饭的事情来。因为不喜欢吃保姆做的饭,他经常晚上跑去外面吃,除非妈妈亲自下厨。一个人的晚餐是凄凉的,也许正因如此才造就了他的数字记忆法。这究竟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的事情呢?
社长室已一片骚动,我出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猛然想到我还留着广树的采访录音带呢,原本是为写专栏而准备的。虽然很想快点儿离开那里,却还是没用地待在那儿听候命令。过了一会儿,多田见我还在那里,便动了动下巴叫我离开。帮了忙居然连个谢字都不说。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里满是广树的话:哇——·小侩寿司·PIZZA—LA·麦当劳·Mister。
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西一番街的小拱门,我则快速徒步回家。因为老妈说过还有20年我才有打车的资格呢,所以,现在借我胆儿我都不敢让车开到店门口。
一进家便冲向店旁边的楼梯,直奔屋里的桌子。拉开抽屉抓起随身听和几卷采访录音带,开始静静地一次又一次地听着,同时列出数字和连锁快餐店的对照表。
第一个“哇——”还不太明白,而小侩寿司对应5,PIZZA—LA对应4,麦当劳对应l,MisterDonut则是6。
那就是:わ扣(“哇”和日本字“わ”同音)5416!
当这一排数字出现在纸上的时候,我立马明白了,是车牌号码,而以“扣”为开头的只有出租车。于是赶紧拿钥匙打开第一层抽屉,取出雪伦吉村的存折,飞也似的冲出房间,越过楼梯。
老妈穿着白色铺棉夹克站在店前,张着嘴巴僵在那里目送我离去……
再次钻进出租车,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东池袋的Denny's。我想ZeroOne一定还在那里等待着他的神圣信息。车子跃上横跨JR线路的陆桥,迎来一个慢上坡。透过车窗可以看见电影广告牌和色情美容院。冬季的天空犹如铺上了一层碎冰块,在陆桥上方扩展开来,最后与川越街道相交为一体,直到池袋东口的五岔路。车子拐进春日通在NTT前停下。
纵上栏杆横跨马路,我一头冲进大众餐厅,窗边最里面的桌子我一眼望见了他。ZeroOne看到我后,嘴角微微上扬,笑了。我第二次坐在了他面前,他开口道:
“你终于来了。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户。”
服务生随即而来,看到他的穿着我就冷,便点了杯热可可。
“帮我查有关这个车牌号的出租车,什么信息都行。”
我撕下记有此号码的那一页纸递给他。他接过纸,瞄了一眼后说道:
“钱呢?”
我手拿存折在桌子上敲了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