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你们想拍些什么?什么都可以配合的。不过,如果说要拍战斗场景的话,那就爱莫能助了。”
“非常感谢,那么,可不可以先从访问你开始?”
京一用亲切到让人心颤的笑容点点头。在周围天使的屏息期待下,加奈在京一坐着的长椅正对面架起三脚架,安装好摄影机后,加奈立即打开强烈的卤素灯。即使面对强烈光线,京一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微笑着面向镜头。拍摄正式开始。
“你是池袋红天使集团的首领,是吗?”
“你说呢?我想我只是大家的一个代表而已。”
“天使大约有多少位成员呢?”
“三百到五百。这个并没有准确的数字,毕竟我们不是什么严密的组织。不过,我想如果要是动员的话,人数至少可以召集到三倍以上。”
“你们为什么会和G少年起冲突呢?”
“因为他们是滥G少年啊……”
半夜的公园里,响起了起劲的拍手和叫好嘘声。尾崎京一又强调似的傲然说道:
“而且,他们是前朝,我们是新朝。历史总是新朝推翻前朝,这个你们念历史应该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新国王”语气中带着点揶揄的意味。
“那,为什么连小孩子都跑到你们这里了呢?”
这个问题连我都不会回答。京一的脸色倏地变得不带一丝情感,然后用一种超乎他年龄的姿态回答道:
“年轻人没有可以尊敬的对象。身旁又没有可以称作模范的大人,而且大人还剥夺他们的梦想。而在我们这里,却为他们准备了偶像和友情。在这里,有被他人需要的充实感、有被朋友欢迎的喜悦,也有他们所缺少的规律和训练。我们集众人之力一同去寻找现在社会上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大家愿意走到一起来。”
加奈在石板上坐下,看着摄影机的观景窗继续提问。音量变大。
“所以,就让小朋友去出任战斗人员?”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们让他们去当杀手算了。可是,你必须弄清楚,最先出手的可是G少年。拥有自卫的权利是宪法容许的。我们又不像美国青少年那样有轻机关枪和手榴弹。我们是出于无奈才动手的。在池袋这个地方,和平主义者甘地是无法生存的。”
一直站在摄影机旁边的我插口道:
“照这么说,内战是无法停止的哕?”
“街头的战争从来就没停止过,只不过现在更多的人关注起这场战争,并且给这场内战起了个响亮的名字罢了。”
拍手和欢呼声再次响起。显然,在这些没有特别目标的少年来说,尾崎京一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潇洒有力,简直就像神明的指示一般令他们痴狂。
太阳通内战吗?京一不是那种随便用言语刺激就会暴露弱点的家伙。若用像报纸社论那种语气来对他进行说教,恐怕连他的镜子表面都摸不到。
“那么,我可以问你几个私人问题吗?”
他点了点头。
“你的家人?”
还是那种像是做梦一样的笑容。
“死了。”
“全部?”
“对。当我们还在美国的时候,我父母就因为遭遇交通事故死了。半年后,我的弟弟自杀了。孤独的我最后回了日本,可惜与我一起住的奶奶也因肺炎死了。医生说对老人而言这是很好的病,奶奶走的时候没受什么苦。”
“那现在你是一个人住?”
“嗯,多亏我父母都买了保险,他们死后我得到了一大笔钱。可是,我四周所有人都一个一个地死去了,那这些钱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现在,我自己也在一点一点地死去。我爱的人死了,而爱我的人也死了,现在我惟一要做的,就是等待自己死亡的到来。就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我遇到了现在这里的朋友。他们愿意为了我而死,我也愿意为了他们而死,面对他们,我才知道原来生活还是有意义的。人总是要死的。而且,如果死了,就不用再担心谁死去了。”
京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现场鸦雀无声,只有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京一说话时一直保持着浅笑,似乎他说的故事与他无关。四周天使们的视线炽热得像是连铁都能蒸发。真是一个超有魅力的首领。
“好像有点伤感了,来跳舞吧。”
脸上虽有羞涩的笑容,眼中却是奔放的表情。四周的拍手和欢呼声格外热烈。
“我曾在芝加哥的芭蕾学校学习过。父母就是在来看我毕业公演的途中发生事故的。”
说完,京一开始准备式地伸展肩膀和脖子。肌肉在薄薄皮肤下蜿蜒。一个天使小心翼翼地用手推车载来一个像是办公桌那么大的手提音响,放稳后便恭恭敬敬地按下开关。音乐开始,开头的口琴声就像是腿被打折、躲在暗处发抖哭泣的狗吠。
曲子是印艾克斯合唱团的SuicideBlond。我对舞蹈一窍不通,可是立刻就可以看出京一的舞蹈和一般的Hip—Pop不同,更像是古典芭蕾和街舞两种基因的综合版。
京一的独创。
京一在喷泉前的平台上,充分运用宽二十米的舞台跳着舞。背景是青翠的树木和高低不一的水石。我抬头,太阳城的雪白、丰田的银蓝、Urban
Net大楼的粉红灰组成了一面高耸峭壁,如华丽的背景幕布一般将天使公园包围其中。
周围的少年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