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太阳通内战

emsp; “矶贝的事情我们会彻查的。我也支持停战提案。红天使的所有成员,立即把手里的武器丢掉!。’

  京一说完好一会儿,现场居然没有动静,我还以为这回事情要糟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就有零星小雨般的刀子滴滴答答地落在公园的石板上。然后声音慢慢变大,最后竟变成了成片刀子落地的暴雨。在我听来,没有任何音乐能比这种声音更加甜美动听。

  就像是被海浪卷走的沙丘,众多小鬼的影子一点一点地从池袋西口公园消失,原本界限分明的红、蓝阵营,在这次人潮退去的时候,混合成了一体的颜色。

  在和礼哥约定的时间只剩五分钟前,公园里只剩下我们PurpleCrew。此时的池袋西口公园,已经变得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了,不会再有杀伐和战争。

  和平真好。

  救护车开走的时候,躺在担架床上的崇仔抓住我的手,手臂苍白,但是仍然握力强劲。他眼神空洞地看向上方。

  “如果……我不行的话,阿诚……你……就当G少年的……首领!不要……跟我嫌……麻烦,拜托你了。”

  我除了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崇仔的遗言后来变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笑话,不过还好没事。崇仔接受了别人输的三公升血后,坚强地活了下来。因为刀子虽然伤到了大腿内侧的大动脉,但是并没有完全切断。真是狗运亨通啊。

  我才不要去当什么代理GK。事实上我从来就不觉得我适合当国王。

  因为国王不是都没有穿衣服吗?而且还孤零零的,就连家臣都不能算是好兄弟呢。

  对于在电视机前守着“夜线新闻”看暴力事件的各位,真是抱歉啦。反复播放的不是血腥的打斗镜头,而是黑暗里模糊的下着刀雨的画面。我自己后来也看了,真是毫无半点紧张感可言,一场原本应该跟港台片一样火热刺激的混战,变成跟白开水一样的结局,显然是那些爱看热闹的人所不乐意见到的。

  据第二天池袋警察署召开的记者发布会说,现场回收的各类刀子有三百柄左右。其中有战斗刀、猎刀、露营刀、救生刀、万用刀、固定刀、折叠刀……(刀子可不是只有西瓜刀的!)各类刀具摆满了记者发布会现场的地板,那些记者拼命地拍。

  等到现场人员静静离开公园之后,所有参与行动的警方人员——包括防暴警察才开始捡拾现场器具。加奈的摄影机则一刻不停地从远处拍摄着这难得一见的公务人员捡拾刀具的画面。

  PurpleCrew在防暴警察到来之前一步撤退了。我真的难以找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我对我们PurpleCrew成员的自豪和爱戴之情。

  惟一有些遗憾的是,小小的薰被警察带走了。所幸薰还只有十二岁,杀人未遂并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可是按法律还得接受警方审问,也有可能被少年法庭审判或予以处分。

  崇仔在池袋医院的床上写请求法院免予薰处分的请愿书。

  “写成这样行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拿着他写的内容给我看。崇仔这小子,从来就不爱学习,平常根本不写文章,现在这个请愿书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就连格式都很奇怪,遣词用字七零八落。不过,还真是一篇好文章呢。我就像个傻瓜一样,一面看着,一面忍着泪。

  后来,我专门用一段时间把关于崇仔和薰的故事写了下来,为了保护主人公的隐私权,他们的名字用了假名,这个故事后来投给了加奈所介绍的街头杂志。就这样,我被这家街头杂志聘为专栏作者,加奈还帮我的专栏起了个名字叫“街头巷语”。想不到的是,读者对“街头巷语”的评价还不错。可能是内容有些新奇吧。杂志社的老板决定以此为题开始连载。所以,在老板的委托之下,我成了一个专业的专栏作者,谁能想到呢,当初我还很怕阅读那些铅字呢,而现在却居然写铅字给别人看。每天对着那个小笔记本,写得都很累。

  但是,我是不会放弃写作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也渐渐开始对写作产生了兴趣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通过写这些街头故事,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来还有一些东西是惟有我才能写得出来的。

  某天,我去池袋医院看望崇仔。崇仔的病房就在薰的哥哥的病房隔壁,两个人听说交情已经蛮要好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开玩笑逗贫嘴,有一次,崇仔突然用左手抓住在床附近飞舞的小甲虫。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副“怎么样啊”的表情。志得意满的国王。原本像是地平线闪电一样的直拳,现在变得跟F1赛车一样慢。

  “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呢?”

  崇仔咧嘴一笑:

  “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不高兴一下呢?人就要懂得快乐。阿诚,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比拳头速度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话刚说完,崇仔就轻轻张开拳头,夹在手指间的绿色小甲虫轻飘飘地飞向窗外。崇仔出神地看着那只重获新生的小甲虫。

  好样的慈悲国王。

  就像G少年和红天使内战的开始一样,结束也是迅雷不及掩耳。当然,警方是不会让自己精心组织的行动无功而返的,他们以东池袋公园杀人嫌疑犯的名义逮捕了矶贝和京极会的小弟。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警方依然在挨家挨户地查访全东京的油漆行,一举查出很多蓄意采购大量蓝色油漆的家伙。在此之前,我已经向礼哥报告了矶贝的事。新署长曾问我要不要授功函,我回绝了,有什么用呢。后来,我在周刊杂志上刊出的犯人照片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个在半夜停车场死命踹我尾椎骨的小子。

  目前,两个集团的例会并在一个地点同时举行,而例会主席则轮流担任。至于京一,好像已经脱离红天使组织了。

  梅雨暂歇的七月中旬,京一突然出现在我家店里。和平常一样的穿着,只是肩上多了一个大行李袋。京一看到我,羞涩地笑了笑。很棒的笑容。那家伙如果现在编排新舞,不知道会是一支什么样的舞蹈呢?是否会和我们活人的世界更接近一点?我不知道。只知道京一其实和西一番街并不太协调。可能因为他和我不同,总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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