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路小跑着来到加奈的出租公寓。我敲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加奈一脸怒容,抱胸而立。
“阿诚!是不是你私自拿走了采访的带子?”
我点了点头。从肚子下拿出录影带,轻轻地放在桌边。
“你该不会是卖给别人了吧?”
“我早就说过我不仅仅是为了帮忙才跟着你到处去采访的,我有我的目的。”
“目的?你一开始说不用钱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当时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就没在意。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结束内战。”
“是这样吗?”
加奈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想从今往后,我们就各自行动吧。你是记者,所以请你继续作为一名观察者对这个城市进行报道和拍摄。而我是一个街头混混,所以我要深入到池袋内战的中心,我将成为内战的一员,然后想办法阻止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所有的这一切,我都已经受够了。”
我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都有些不可自控。加奈静静地看着我,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
“我明白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加奈,我最后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池袋采访这起事件?你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将要爆发‘内战,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二次长长的叹气,看来加奈有些灰心。
“再瞒你也没什么意思了。在来池袋以前,我在大阪采访黑社会组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重要黑帮京极会的头目特别赏识我,觉得我很有胆识,后来聊得多了,他才特意给我提供新闻素材的。前不久他要我到池袋看看,说一定会找得到独家消息。”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都是别有用心的人。但对于加奈的隐瞒,我并不生气。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人的世界里就会有这种事吧?我朝加奈伸出手:
“是该分手了。我真的非常快乐。加奈,我真的很感激你,因为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连做爱也教了我不少。当然“你是我的初恋”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我只是苦苦地向她伸出手。加奈一握住我的手,就扑进了我的臂弯里。她流着泪,用她的脸颊贴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说道:
“我不会说再见的。一定要记住我。还有,千万不要乱来。我也不准你死掉。”
我狠狠地抱住她,看着她的眼睛,内心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疼痛。在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加奈是知道我喜欢她的,而我也深知加奈喜欢我。面对爱的困惑,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在我们紧紧拥抱的那一瞬间,远离的心又合而为一。
沿着她出租套房斑驳的白色走廊离开,我的眼角噙满了泪水。究竟是悲伤,还是幸福?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数日后,在下雨的午休时间,我接到礼哥的电话。
“发现一个可疑人物了。那卷带子里自我介绍是天使长矶贝的人,本名叫内海繁幸,是京极会的成员。少年管教所有他的档案照。”
太好了,目标基本锁定。
“阿诚,你应该是没问题啦,不过别带着武器到处乱晃喔。我们已经决定要加强临检和盘查了。所以我跟你打个招呼,千万不要因此而被抓进来,不然还要我费事去捞你。”
我要他安一百个心,然后挂了手机。我的武器藏在脑袋里,谁也看不到,谁也偷不走,但却比小鬼们到处挥舞的玩具来得危险百倍。
六月的第三周。果然跟礼哥说的一样,警察从阴雨绵绵的星期一开始,强化了取缔工作。头两天,红天使跟G少年都有一大群人被带到池袋警署,不过第三天就没有人被抓了。更怪异的是,每两三条街就有一个小鬼的家变成了兵器室。大量的刀子、催泪瓦斯、电击枪、警用棍棒,全都塞在电动玩具的空箱子里,堆得跟座小山一样。甚至附近还风传有人拥有狙击枪、黑星、手雷之类的可怖武器。
内战末期的征兆。太阳通简直成了一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暴乱式流血冲突似已不可避免。
是该轮到不可救药的少年仔们出场了。
那一周的周六,“不可救药的少年仔”在无线电的江古田公寓里集合。成员包括小俊、贤治,还有超级救援和范(和范韧性高得令人叹服,应该很适合参与这次事件)。
我先把从今年春天开始的太阳通内战跟大家作了说明,并阐述了作为“PeaceMaker”所面临的工作,明确声明参与这次事件没什么赚头,我计划把加奈给的打工费和大家平分,但请大家不要期待太高。大家默默地猛点头。真是一帮不顾一切的少年!我用无线电的打印机把矶贝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堆满电子仪器的钢架上。
“我们的目标就是他。希望很快掌握他跟京极会之间的关系,并将过程记录下来,让人可以一目了然。我们现在已经掌握,这家伙是京极会的基层组员,他这次在太阳通内战中大出风头,其实有着他的罪恶目的。让我们一起来揭穿他的假面具吧。”
和范举手问道:
“如果事情并不跟我们想像的那样呢?”
“不是?那就做成真有那么回事一样。我们又不是法院,用不着讲那么多规矩。我们是要丢下一颗炸弹,用爆炸威力把小鬼的战争火焰一股脑儿吹灭。所谓的道理、正义、公平,只能到事态平息下来以后才能谈。'
没有人再提问题,但掌声非常热烈。我们接着举行作战会议。
一切准备完毕。这次换成我们来导演这场戏,目的是揭发导致街头不安宁背后的内幕,让两个形同水火的对立集团再次合而为一。混合红与蓝,为池袋的人们重新过上充满五彩缤纷色彩的生活,那将是一种让人振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