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尊贵的客人,我们走吧。”
千秋体贴地把门打开,领着我走了出去。我走出门的时候,走廊远处传来千秋的声音:
“请往这边走——”
我们走进四间并排淋浴室的其中一间。千秋试了一下热水温度,隔壁传来女人的笑声。
“那你去冲一下。要我帮你洗吗?”
我摇了摇头。莲蓬头旁摆着消毒用的漱口水。对于这种用了李施德霖漱口水的特别服务,我看还是免了吧。
洗完之后,千秋又把我引回刚才脱衣的那个小房间。
回到小房间以后,千秋的话就没停过,在我耳朵旁边以磁性的嗓音低语。硬邦邦的垫子,而干爽的床单下则是厚塑胶布的触感。这个空间里每一处东西都让我感到不舒服。
“去年十二月初的时候,那是一个周日。那天晚上,最后一位客人来了。一个长得像百货公司广告气球一样肥的大胖子。我跟平常一样,给他先是口交、手交,然后再为他AF。可是,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变得莫名地舒服起来,最后三十分钟简直是高潮不断。哎呀,我心想该不是被这死胖子下了什么怪药吧?但真的是舒服得不得了,那个时候感觉随便怎么样都好了。那个男人还跟我说什么‘我们俩很合哦’,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因为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我肛门里头涂了安毒嘛。”
千秋笑了,很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那个男的听说叫“肥E”,是个毒贩。到店里光顾几次后,千秋开始向肥E买毒品。无疑,这是贩毒者惯用的卑劣伎俩。
“我突然变瘦,什么也不吃,结果被我的男朋友——一个叫卡西夫的阿拉伯人——发现了。然后,就发生了昨天的事件。”
“昨天的事件?”
“你没听说吗?你不是对池袋很熟悉,号称专门帮人解决问题的‘麻烦终结者’吗?”
“我不是什么专家,也不是什么大内密探。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件?”
我昨天早上的确发现池袋街头不大对劲,充满了肃杀之气,只是没想到要去调查原因。我不过是个卖水果的。
“昨天中午,我向肥E买完安毒,卡西夫就跟着肥E进了咖啡馆。然后,说多衰就有多衰。肥E好像正在跟黑道进行毒品交易。”
“然后又怎样了呢?”
“卡西夫放火把肥E的毒品烧掉就逃走了。”
千秋的阿拉伯男朋友把整瓶Zippo打火机燃油连罐子一起倒进黑色尼龙单肩手提包,然后划了根火柴丢了进去。在这个没有客人光顾的下午,店家倒是因祸得福,听说黑道付了一笔遮口费给店家,要他们不要报警。
“现在,黑道跟肥E的同伙都在追杀卡西夫,而且他的长相也被他们看到了。求求你想个办法救救卡西夫吧!”
千秋一个劲地向我恳求。可是,我也不是神仙啊。
“跟警方报案,寻求他们的保护呢?”
“不行啦!这办法我们早想过了。他是非法居留,如果报案的话就会被强制遣返的。”
“那也总比丢掉性命强吧?”
“是倒也是,可是我们很害怕以后见不到了嘛。”
千秋说完很沮丧地低下了头。我低头看着她把手放在缺乏弹性的大腿上。和我一样的十九岁。听着从其他房间里传来的男人喘息声,四周显得格外寂静。
千秋断续说:
“我第一次见到卡西夫,是在常通的道路工地上。我每天上班都得经过那儿,他都会跟我打招呼,每隔三天还会送我礼物。”
她指了指枕头那边。挂着小泰迪熊的手机、面纸盒、化妆水散乱地摆着。
“不是那些,是墙壁那里。”
墙上钉了一张伊斯兰寺庙的明信片,像是将天空熬干做出来的,这张画倒是吸引了我的目光。原来卡西夫的爱情礼物都是些塑胶花、阿拉伯风景明信片、柚子糖之类的便宜货。
“他虽然是阿拉伯人,却穿着宽大的衬衫和及膝短裤,甚至还穿着有紫色金线的袜子,很有趣的人。然后,我们就开始约会了。当我跟他说我在做这一行时,他虽然很震惊,不过也并没有因此而抛弃我,他说他会努力试着了解。”
“他还真是个不错的家伙。”
“嗯。我所交往过的男人中,他恐怕是第一个没想着要从我这里捞钱的人。”
说完,千秋居然用针刺一样的眼光看向我,那是一种比监视摄影机还冰冷的视线。搞什么搞,难道要我为全体男性的罪孽向她道歉吗?
真搞不懂这个千秋除了想着她的卡西夫外,脑袋里还装了些什么。
“卡西夫说要怎么办呢?”
“诚诚,你愿意帮助我吗?”
“不能确定。不过这事我会查查看的。”
“谢谢。诚诚果然是好人。”
千秋说完就一把抱住我,啵地一下亲起我的脸颊来,然后又舔了一下我的耳洞。我身体右半部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
经过一番细问,才知道卡西夫现正躲在一个男亲戚的公寓里。
“那不是很安全吗?”我问道。
千秋摇摇头,因为黑道提供了一笔不小的赏金,所以听说连阿拉伯的人口贩子也出马了。阿拉伯人之间消息传得很快,应该立刻就会被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