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老实,理香小姐不是说要跟你商量一件特别的事情吗?”
“啊,我都已经忘了,听你这样一说,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肯定是阿正说的!没办法,在这种地方要他有多聪明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便把那天如何小光身体不舒服,所以最后没机会听理香说事情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跟吉冈说了一遍。吉冈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他反复地细细询问,试图从这方面找到突破,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围绕在理香找我“商量”这件事上,相同的话说了不下数十次。最后吉冈看我的证言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便无奈地起身离开房间,看来是跑到那个玻璃后面找领导汇报去了。侦讯到现在已经超过两个小时。
过了一会儿,吉冈又回到了房间里。
“阿诚,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没关系的。”
“停停,吉冈警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跟你讲了。可是,你却没把理香的情况告诉我,怎么着也得透露点内幕给我吧!”
吉冈显得很不爽,猛地揪住我的领口,把我拉到跟前咆哮道:
“你这混账,居然敢跟我说这些浑话,给我放尊重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我可没有什么情报要告诉你这种小混混。”
吉冈的口水和烟臭味都喷到我脸上了,我赶紧扭过脸去,这时,吉冈竟然改用一种很低的声音对我说:
“你这臭小子,怎么不会演戏呢?再撑一下,待会再跟你解释。”
“实在抱歉,警官先生。”
我随即大声道歉。
“你这臭小子,算了算了,你出去吧,先到我办公桌那儿等一下。”
看来对我的审讯基本就可以结束了。我正准备往外走时,吉冈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比平常更大,但我仍用高分贝的音量再一次跟他说对不起。吉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遵命回到吉冈的办公座位,阿正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时间已是午夜十二点,警署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变得稀少。过了足有十五分钟,吉冈才从大房间后的监控室走了过来。
“阿诚,你真是无可救药,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笨啊?你怎么能在本署搜查一课课长的面前问我事件的内幕呢?就算是天下早就知道的旧闻,那些家伙也会装模作样地把它列为最高机密的。”
“警官先生,对不起!”
我又大声回答。
吉冈苦笑道:
“真是受不了,好了,现在不用那么辛苦了。如果你一直这么有礼貌就好啦。肚子饿了吧?走,我请你吃拉面去。”
虽然并不想吃东西,但我还是跟吉冈离开了警察署,来到附近的博多拉面店,因为我必须得从吉冈那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奇怪的是,虽然最后一班电车已经开走了,但这家拉面店居然还是高朋满座。油腻的桌椅和空气在这时显得格外地惹人喜爱。我们点了拉面、煎饺和啤酒。没多久,服务员端上来两个杯子。
“你来一点?”吉冈问道。
我下意识就摇了摇头,说老实话,这个时候别说是啤酒,即便是琼浆玉液,我也不想喝。吉冈也不多言,他静静地把自己的杯子倒满,随即一饮而尽。
“吉冈先生,先告诉我理香的事吧。”
“好啦好啦,你这个混蛋,等一下,让我来告诉你。”
吉冈从他随身的包里拿出黑色办案手册,将封面对着我,以防我看见里面的内容,小心地翻到那一页,开始念道:
“你听着,这是机密的办案笔记。今天下午六点二十分,于池袋二丁目的‘KnockingOnAHeavensDoor宾馆’——嗯,这些色情旅馆取的名字好花哨——六○二号房,意外发现家住埼玉县川口市、年龄十六岁的中村理香小姐的遗体。发现人为宾馆计时清洁女工。死因不详,据推测应是绞杀致死。脖子处明显有绳子勒过的痕迹。下午四点零三分和中村理香小姐一同进入宾馆的,还有一名年轻男性,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缉。”
拉面端上来了,吉冈停止了诵读。
吉冈看来是被高强度的劳动弄得又累又饿了,只见他津津有味地吸着混浊的白色面汤。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象征性地掰开竹筷,但一口也吃不下。
“真的是绞杀魔杀了理香小姐吗?”
吉冈一边吃着拉面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还不能最后确定,不过可能性极高。”
“难道宾馆的监视录影带没有拍到吗?”
“你这个傻瓜,如果那么简单就可以抓到犯人,我们这些警察全部都要失业了。比如说这件案子吧,那个犯人似乎很熟练似的从监视器死角穿过服务台。我想那家伙事前肯定研究过宾馆四周的环境,而且脑筋应该也很好。”
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吉冈将饺子和拉面塞进肚子,胃里却有种翻腾作呕的感觉,这时脑中反复浮现的是理香的笑脸——招财猫的姿势。正当我恍惚的时候,吉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啦!别再瞎想了,事情都已经这样,再怎么苦恼也没用了。不过你要是想起任何线索,一定记得要立即告诉我,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吧?”
我点了点头。
吉冈端起杯子,喝完杯底最后一口啤酒,站了起来:
“我还得回去熬夜写报告。真受不了……”
我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