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岑岑的汗珠,头疼欲裂。
从具有现实感的床上醒来的时候,飞入视线中,不是熟悉的场景。
电子表显示着,九月十日,星期四凌晨两点半。
第一次Time Leap后醒来虽然也是这个日子,但那个时候确实和平常的起床时间没有太大差别。
没错,和上次的Time Leap相比,发生了数小时的误差。
Time Leap的发生提前,所以醒来的时间也提前了。
到底在床上恍惚了多长时间呢。
千岁前辈的记忆,雏美的记忆,芹爱最后的瞬间,都鲜明的刻在脑中。然而,醒来之后,还是不可自已的怀疑那是不是都是梦。
为什么,那个时候,芹爱会跳下铁轨呢。
为什么,她一定要选择去死呢。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芹爱的死不是事故也不是他杀。那个瞬间,无比清晰的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她不是失足落下落下铁轨。是以自己的意志,在迎来的电车前跳下。
站起身,打开窗帘,突然想起来这个时间。
织原家当然是黑的。虽然想马上冲进去确认芹爱的生死,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鸟的啼鸣下睁开眼睛,看看表已经是早晨八点。
不安分的心情,和往常差不多的时间让身体醒来。
不管是中午,放学后,什么时候去时钟部千岁前辈都在,上课前的话怎么样呢。去教室前,先去时钟部看一眼吧。
饥饿感诉说着存在。
换上校服,下到一楼准备吃早餐。
【早饭是什么?】
开门的时候问道,没有回答。
母亲是在房间里化妆吗。
【怎么回事,早饭都不做啦!】
平常都会准备好的早饭,没有出现在餐桌上。一声叹息的同时走向厨房,一阵莫名的违和感。
厨房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不,不只是厨房。客厅的样子也有点不一样。被整理过了一样,不,也不是整理,是东西变少了。昨天还在的东西不见了。
这不是秋老虎的余威吧。
冷汗在背上游走。
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拼命压抑涌上心头的不安和恐怖,回到了走廊。
走廊尽头,就是母亲的房间。
每前进一步走廊吱吱作响。
胸中涌上的恐怖仿佛拔除掉腿上的力气,视界微妙的摇晃起来。
血色退去的我。现在前面有面镜子的话,映射其中的一定是一副毫无血色和生气的面庞吧。
手搭上冰冷的门把手。
然后,就那样静止了多久呢。
想要相信房间内传来声音,想要相信和昨天一样的日常依旧在今天上演,世界却像在嘲笑少年的妄想一样,将冥顽的沉默持续到底。
心中环抱着几乎要让人眩晕的预感,慢慢打开房门。
面前的是,奇妙的空间。
本来存在的家具和日用品倏忽消失了。仿若往昔在这里生活的人消失了一样,寂寥而没有生活感的空间扩大,飘散。
踏入空虚房间的时候,我终于确信。
——————这个残酷的世界,把母亲夺走了。
2
无处发泄的后悔,比失望更让人心痛。
即使已然无法挽回,即使友人,母亲等等等等一切的救赎都不再存在,战争却仍然要继续。命运一样的东西,在那希望都无法提供的潘多拉的魔盒里露出诡异的面容,挑衅似得说着【再来一次啊】。
犯下无法挽回错误的自觉,轻易的就让自己的足下踉跄。
然而,似乎在鼓励这已然放弃的内心一样,心脏的鼓动无限的加强。
……没错。
哪怕折断双腿,哪怕折断心房,也必须要往前。
对于绝望至死的芹爱,必须由我来解救。
吃完早饭,换过校服,洗完脸,梳理后自己的情绪。
我不是一个人。千岁前辈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于充斥着好奇心和善良的千岁前辈,一定会帮助我的。伴随着这样的确信下从玄关口迈出,未曾预料的光景出现在视界里。
【……千岁前辈。雏美】
家门前,辉阳下的两个人影。
这个六周目的世界里,还没和任何人见面,为什么这两个人……
【恩,看来你的推断是正确的】
看着困惑的我,千岁前辈开口道。
【这时候还没完全相信我?已经做了那么多调查之后如果还有问题的话我真的去撞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