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那件事以来。芹爱没有和综士说过一句话。
连做梦也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对面。
敲门后,出现的是他的朋友,海堂一骑。
【那个,请问杵城综士君在吗?】
开门见山。
这个时间的来访当然会被怀疑吧。他虽然露出明显的警惕之色,还是马上叫来了房间里的杵城综士。
【……有什么事?】
来到走廊上的综士,也是一脸困惑。
而回到房间的他的友人,也不解的打量着我们。
【我父亲去世你知道的吧】
【从母亲那里听说了。给你们家好大的打击啊】
【说的是,但病来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久未对面的综士,比想象中的更要成熟。
【还那么年轻,听说的时候真是不敢相信】
【是啊,我到现在都还不太敢相信】
迎面的温暖的寒暄,也许会让这份决意生锈,所以还是尽早进入正题才对。
【死之前,父亲拜托我带话给综士】
【带话?给我?】
无比认真的点头。
从什么开始,自己对撒谎这件事变得这么熟练起来了。
【现在有空吗?不太想被别人听见,所以换个地方吧】
留下海堂一骑,和综士两人向南栋移动。
【这是要去哪?】
走在前面带路的我的脚在颤抖。
【有东西想让你看。到时候回解释的,跟上来就是了】
对假心假意的话语就这么自然的说出的自己,不由的生出厌恶。
过去所经验的事情,接下来大概将要经历的所有,自己会对任何人守口如瓶。但就算不打算对任何人说也会生发想法。
撒谎,像这样欺骗别人,伤害别人,借由这样获得救赎的行为,姐姐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会有什么感触呢。
即便这样,还会摸着我的头为我鼓气加油吗。
无论再恶劣的行为,姐姐也会作为唯一肯定我的人吗。
……纵然有些伤感,事情不会这样发展,即使是哪个无比温柔的姐姐。
【要个我看什么?】
无视综士的问题,从南栋的三楼进入钟塔。
在螺旋阶段的顶端,有个一平方米的小阳台。扶手的位置不高,如果是从背后突袭的话,把他推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从这个高度落下的话应该也不会有救。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有些急躁的声音,在钟塔内来回。
迎接那个时刻的时候,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判断呢。
身体中如精魂一样的东西,难以抑制的作痛。
事已至此,芹爱还是未能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是选择夺走他的生命和姐姐共生的未来,还是主动断绝自己的生命。
无比,决绝,无限残酷的二者择一。
9
小学六年级的那件事以来,一直尽量避免去考虑综士的事情。
被曾经憧憬的男孩子,那般的厌恶。
给自己安上莫须有的小偷罪名。
对于才不过十二岁的芹爱,接踵而至的残酷的真实,是她再怎样也无法承受的事情。
但在领悟到不夺走他的性命就没有未来之后,对他的考量就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
住在旁边,连招呼也不打的邻居。
小学和中学都在一起,却对互相几乎不了解的同级生。
两人之间如果没有这段插曲的话,本应该是能成为朋友的吧。
究竟要怎样做,才能避免这互相否定的现在呢。
剥夺杵城综士的生命,还是选择和姐姐一起死去。
除此之外,大概再也没有从这个循环脱身的方法。
即使说现在还对选择有些迷茫,应该做的事情已然明确。从背后推下综士,或者是自己从钟塔上跳下,只有这两个选择。虽然是这么想……
世界有些不对劲。
这是芹爱所经历的第九次的一年。前十一个月,和往常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之中,从未体验过的经历造访而来。
父亲去世的五天前,九月二十五日。
放学后,去医院看父亲的途中,遇到了不速之客。走廊的那端。站着综士和一个女孩子。
走到他面前,语气有些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