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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闹我了好吗。我是大桥”
听到我名字的一瞬间,就听到藤村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
“……大桥桑?真的?”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起来鞍马来着吗?”
藤村桑什么都没再说。听筒对面和这间车站一样重归寂静。那寂静让人想起超大房子中渗人的走廊。刚才为止还在一起的藤村桑的,虽然明朗,但是又透漏出疲惫的表情从话语中渗出。
随即腔调变得奇怪。
“你在说什么啊。那不是学生时代的事情吗。大桥桑,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哪呢”
这个女人才是在说什么。
“大桥桑,有听到我的话吗?”
“听着在呢”
“现在在哪?”
“鞍马,我在鞍马”
突然间藤村桑语调中显出胆怯。
“……你真的是大桥桑吗?”
突然间气氛有点不对我挂了电话。手里握着听筒,凝望着荧光灯照射下灰色的地面。即使给武田君打电话结果也是一样的吧。心念一起先给贵船的住处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晚上并没有以【大桥】的名字预约的客人。我随便敷衍几句挂了电话。仿若来到鞍马的这件事情被抹去了一样。
我从椅子上站起向站外走去。
周围一带还有山谷间的水音在幽静的鸣响。穿过高架往回走了一点仍然不见伙伴们的身影。很快接到的方向传来车轮的声响。空荡的睿山电车显现出身姿。电车在贵船口站短暂停车,又向鞍马行去。昏暗树丛的对面由明亮的车窗通过。
目送着睿山电车我的心情有些绝望。
○
从贵船口站乘坐睿电折回出町柳。
归途中满载着乘客的电车闷热异常,仿佛就被棉絮包裹一样头昏昏沉沉的。视线移到暗色的车窗,行遍的杉树丛浮现出青白的容颜。直到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脸。
总之先回去热闹的地方,那么多少也会回复一些现实感了吧。在某条街的酒店里住下,或者是在某个酒吧里买醉到天亮。到了明天的话也就会一笑而过了吧。我的心里只想着这些没多少准的事情。
到了出町柳,我向着鸭川方向走去。
高野川和贺茂川合流的地方,有着在学生时代被称为【鸭川Delta】的中州。我在端缘处俯身坐下,眺望栏杆处灯火通明的贺茂大桥。夜色已深通行人已不多,但感觉上仍比鞍马山中要好多了。
年轻男女脚踩垫石渡川。
也有一次,和长谷川桑一起散步。那是跟着中井桑到木屋町的晚上。
当时,英语会话学校上完课后,以中井桑为中心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一般来说也就在出町柳和百万遍之内,那天晚上却少见的到了木屋町,在中井桑朋友工作的酒吧一直待到深夜。和长谷川桑两个人沿着鸭川而走就是从那家店回来的路上。其他人是还留在那里喝酒吧。
我们从四条大桥沿着鸭川向北而行。
“就当做醒酒吧”
说这句话的,是不是长谷川桑来着。
四条范围内的喧嚣越离越远,二人就像是降临到了夜的底部一样。说着无聊的家长里短,聊着朋友们之间的八卦,交流着最近看过的书还有电影之类的。那天晚上,从来没对长谷川桑这么有亲近感过。刚开始来英语会话学校的时候,我对于同在一个教室的长谷川桑着实不知道如何打交道。两人都是那种绝不跟陌生人说话的类型,下课之后也都是很事务性的互动。比起她的日语或许她的英语我听得还多一些。然而那天晚上,并没有这种隔阂感。
那天晚上,她谈到了宇航员的事情。
苏联宇航员加加林说过【地球是蓝色的】这样的名言。现在的话从宇宙观景的映像也不是那么稀奇的事情,我们也可以体会到那种【蓝色】。然而根据宇航员所说的来看,真正感受到冲击的其实是作为背景的无尽宇宙的暗处。这种暗是有多么深渊,多么空虚,不亲眼见过是绝对不会了解的。加加林的话,实际上是对不知底端的空虚的描述。这种绝对无法在照片上映现出来的宇宙的深邃的黑暗只要想到,一方面会感到恐惧,另一方面也会被其吸引。
【世界总在夜中】她这样说道。
很快来到贺茂大桥。踩着垫石过河的她的背影落在我的眼中。夜在终结,我这样想道。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她吸引住了。
那是九月的事情,下个月是鞍马的火祭。【大家一起去吧】说这句话的是谁呢。也许就是我。
骤然回过神来,不认识的男女已经渡过鸭川不见踪影。周围已经没有人影。鸭川对岸繁华街道的明灭在我眼中恍惚。
电话在这时响起。是中井。
“是大桥君吧?”
“我是大桥”
“……现在在哪里?”
“出町柳附近”
为什么会在那,大家都在贵船口等着呢,有一瞬间,我期待中井桑会这样怒吼。然而当然不是这样的发展。
“那,到河原町三条来好吗?”
中井桑把他所在九点的名字告诉我,说在一楼酒吧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