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准备期,这个冬天开始了【夜行】之旅。听到这么详尽周到的准备过程,尊敬之念肃然而起。
我们意气相投,饮酒散步直至天明。
“要再来工作室”
这么说着岸田像是逃避天明一样回去。以此为契机我来岸田家的次数多了起来。
到访岸田总是在夜里。鸭川的土墙下一间古老的房屋,一直从窗口泄漏出明亮。除了我之外还有不少其他访客,夜里无眠的众人被岸田家的灯光所引诱。那因此也被称为【岸田Salon】。
岸田道生喜欢听人说话。可说是善于倾听。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就好像被又引出来的感觉。家里面四处摆放着岸田的作品,所以自然有就作品互相探讨的桥段,岸田同时也想听看过作品的人的意见。不管是什么意见都津津有味的听取。访问岸田Salon的人们,不用说,当然也被岸田这种人德所吸引。
屋外广阔的夜的暗也是岸田Salon不可欠的要素。在那个家里叙谈的时候,有时就会有置身于真夜的世界。坐居于那个地方的众人,就仿佛是远隔千里再聚的老朋友。而如果在白昼和他/她们再聚,绝不会有这种感觉吧。
剧团内部的纷乱,借贷,以及和两亲的不合,对我来说本应是暗沉的日子,但一想到岸田Salon,当时的世界真的带上了不可思议的层次和深度。客厅里漂滚的咖啡香味,作品于目前交迭的语言,鸭川沿岸真夜中的散步……那是已经久远的学生时代后,仿若飞地一样蓦然出现的青春。一切都得自于岸田。
然而,那都已然是过去的事情。我乘上饭田线的时候,距离岸天道生死去已经过了五年。
○
读心术什么的真的存在吗。
小时候,听过【觉】这种山里妖怪的事情。一个樵夫在山间小屋过夜的时候,【觉】不期而至。樵夫正想着【这下不好办了】,对方马上说【你是在想【这下不好办了】吧】。这之后不管樵夫想什么,对方都能马上说中。
小的时候是心惊胆跳,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猜中瑟瑟发抖的人在想什么并不是件难事,而当对方是抓在山中小屋的纯朴的农夫的话就更是如此了。直觉敏锐的人随便说个什么还真能把旁人唬住。
然而僧人的话可不是什么唬话。
女高中生【说中了吗?】一边看着我,我微微点头后,她一副崇敬的不得了的样子扭头向窗边的僧人。
“厉害,果然是真的呢”
“亏得他承认了”
“我开始还有点怀疑,真是抱歉”
“但从小姐脸上什么也看不到也是真的”
僧人一副让人不舒服的薄笑。
“……不可思议。是为什么呢”
“那应该是因为在放空吧。我的放空症太严重了。朋友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回了。说我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这时候女高中生【抱歉】起身。然后从走廊走向后面的车厢。是去厕所吧。
僧人扭过头,目送她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流露出不安。这不,我也会【读心术】了。很快僧人重新坐好,看向我的眼神大有深意。
“不觉得这孩子很不可思议吗?”
“有吗?”
“很让我在意。跟她交谈开始就一直很在意”
“因为自己得意的读心术不灵了?”
我的话让僧人哼了一声。
“不相信我的话?”
“不相信。最多有点神秘而已”
“世上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多了去了。保持怀疑总是一件好事”僧人微微笑道。“而她,也是我们不了解的其中一件”
“反正在我看来就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
“你还真的这么想那”
确实作为乡下的女高中生,又感觉蛮沉得住气的样子。面对僧人和我这种萍水相逢,说的不好听一点满嘴山炮的中年男人,还能够应答如流的不要不要的。和【纯朴】还真的是有点差距。
僧人一副咀嚼的语气说道。
“好像和那孩子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因为是当地人当然了”
“我不是本地人”
“不是说是高远寺的住持吗”
“我是假僧人”
我是有隐隐的感觉但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是不免吃惊。但对方好像并无所谓的样子。望向车窗小声道。【离开伊那市已经快两个小时了,那孩子究竟要去哪里呢】
“这种事情直接问本人不就好了”
我有点不愉快的别过眼神,看向左手的车窗。
这时候列车正走过高台,眼下沉落在蓝色夕阳中的地方小镇铺陈开来。一一开始散落的点点灯光对面晦明的天龙川隐约可见。天龙峡站马上就到了。因为漂流和温泉而为人所知的观光地通过之后,即将进入在饭田线中也是最险恶的秘境区间。几乎完全没有人下车的数个中间站后,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我们就要被夜所追上。
去厕所的女高中生一直没回来。
不久车窗外天龙川的河床展开。
呆看之中,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