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你说什么?”
无论几次我都会这么说。
“我不要!”
“你这家伙!”
佑树冰冷的笑容突然崩坏,脸颊因为怒意抽搐。他紧握着右拳,朝我挥舞过来。
旁边站着的短发男性急忙按住佑树的右手。
剩下的作业服男性也挤入我和佑树之间,拦住佑树。
“出手就糟糕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开玩笑而已,我不可能真的把小孩子当成对手。”
佑树放开我的胸襟,然后,退后两步表明自己没有敌意,男性二人才安心地从佑树身旁离开。
我心中紧张的丝线也被切断,一下子全身脱力。
那个瞬间,佑树猛烈的飞踢击中我的心窝。
“呜咕!”
我被吹飞到操场,因剧烈的痛楚扭动着身子。佑树对于那样的我怒吼。
“别太得意忘形了!小鬼就要像小鬼那样听从大人的话就行了。”
疼痛与钝音一同在腹部上游走。我的身体被抛离地面,又被踢了,好痛苦。钝痛从身体的内部一点点朝四周扩散,胸口像是被碾压般喘不过气。
“佑树!干过头了。”
“这点程度的痛不算什么吧,最近,孩子们变得不听话就是这家伙的错,快点从这个村子滚出去。”
“不管这么说他也是‘客人’啊。”
“这家伙和我们不同,原本是外面的家伙。”
“总之,这件事传入姬的耳内就糟了。”
“我知道了。”
佑树的影子向无法起身的我这边接近。
“喂,出海,整理好在神社的行李,立刻到荻原老师家去。到车站的车已经准备好了,然后你就这样回东京,不许去找美音的下落,听到没。”
“咕……”
好痛苦无法回答。
“如果不回去,会遭到更过分的对待。”
佑树如此叮嘱我,然后向他两个同伴打了招呼从操场离去。
数分钟后,我调整完呼吸。这时,屈辱感和压倒性的无力感向我袭来。
“可恶!”
我像是倾吐的吼叫,只是徒劳而已。
从学校回到神社的途中,太阳已经全部西沉。在神社搭好的帐篷如果被大人们知道,就移动场所。我要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重搭帐篷,绝对要在这个村子留下来。
我在鸟居的中途停下自行车,从口袋里取出手电筒。被踢中的腹部又感到了钝痛。
“一、二、三……”
我注意着脚下缓慢登上石阶。
“三百三十三。”
我登到石阶顶端,用手电筒照亮前方。
然后,我的视线被眼前展现的光景夺走,哑口无言。帐篷被撕裂得不成样子,背包的里面被弄得一团糟。
我仓皇地跑向帐篷,在散乱的物品中寻找手机。
我立刻找到手机,伸手去拿时,却发现手机的液晶画面整个被砸扁粉碎。我想肯定是大人中的谁干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与美音羁绊的证明以及我们之间交流的痕迹全都没有了,被践踏、被残忍地破坏了。
“为什么……”
无论是一二三先生、燕、莲华向我撒谎,被佑树踢中时没流出的眼泪渗了出来。
我想要止住眼泪,却漏出了呜咽声。我知道我很没用但怎么也停不下流泪。
好悲伤,好寂寞,好凄惨。
我看着被砸扁的手机流下了泪水。
我想见美音,想听她用爽朗的笑脸再说一遍“我很好。”
但是我的短信已经传送不过去,无法和美音取得联络。
美音到底在哪里。
我不明白,谁说的是真实,谁说的是谎言。
莫非正确的是大家,错误的是我。
美音是不是真的死去了?
我挥去脑海中最坏的想象,如果连我也相信美音死了,总感觉现实会无法挽回,变得十分可怕。
我感觉美音就在我身边。
我想起去年夏天我和美音两个人度过的农历七夕的晚上。
那时,美音在塞钱箱旁边颤抖。
借着手电筒的明亮,我摇摇晃晃来到塞钱箱旁。
我在美音曾经坐过的地方坐下。
就在这里,那个夏天,美音确实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