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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以后,里头的人反应很快,立刻看向我这边。是伊原。她发现进来的人是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嗨。」
我挥舞单手问候后进入室内。
一踏进里头,我的脚就被门旁边的伞架勾住了。伞架不太稳定,我的动作明明不算大,伞架却应声倒下,里头的伞滚到铺著地毯的地板上。
「哎唷喂呀。」
「你突然耍什么宝啊!」
我原本想以意想不到的援军身分潇洒登场,谁知道第一步就出糗了。坐在一旁折叠椅上略为年长的女士惊呼几声,正要从椅子上起身。看来那把伞是她的。
「对不起 。」
我一边道歉一边扶起伞架,把伞插回去。我的手被弄湿了,赶紧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快速擦乾。
「不,我才不好意思呢。」
老太太只说了这句话,就坐回原位。她身穿宛如丧服的黑色外套与黑裙子,挺直腰杆端坐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
A7休息室一如在走廊目测时地宽广,里头物品不多,看起来更是空旷。除了地上放著大约十把左右的折叠椅以外,只有靠走廊的墙壁放著几张桌子。桌子现在是置物处,堆放著包包。其他墙壁上靠著一些收起来的折叠椅。离上场还有时间,房间里只有伊原与老太太两个人。伊原快步接近我。她似乎已将伞架的失态拋诸脑后,劈头就说:
「你来啦。谢谢。」
虽然伊原透过电话找我商量,主动栽进校外发生的问题还是很多管闲事。不过明知好邻居有难还悠悠哉哉地吃著凉面实在缺乏人情味,我才跑了这一趟,被伊原感谢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无意识地将视线别开伊原,环视休息室。
「千反田好像还没来啊。」
「对。而且小千也没手机……」
「理论上她应该什么时候抵达?」说完后我看一下自己手表,再一下就三点半了。
「一点半。」
「……还眞早进场啊。」
「在两点开幕的时候,合唱团的那些代表要上台问好。小千原本预定当时要上台。」
「所以那是揭幕典礼啰,也就是说重点还是六点那场。其他的团员都到了吗?」
「预定中午要来的人都来了,现在在厅内听其他合唱团唱歌。在这之后傍晚才要会合的人应该会从五点半开始分别过来集合。」
这么说来千反田要是在五点以后才过来,也不会影响到合唱,可以先松一口气了。只是一度来到会场的千反田竟然会无声无息地失去踪影,这件事非同小可
我有点苦恼是否该将想法说出口,但见到伊原异常忧心,决定还是开口询问。
「千反田非得出席吗?」
「什么意思?」
「合唱不就是一堆人一起唱歌吗?她能出席当然是最好,可是少一个人应该也不要紧吧?」
伊原摇头。「不行。」
「为什么?难道千反田的亲戚来看她?」
「说不定真的来了,但与这个无关……是小千要负责独唱。」
我仰望天花板。大事不妙。
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唱什么歌,但独唱是重头戏,歌手下落不明可不是闹著玩的。伊原应该纯粹是为千反田的安危担忧,可是其他合唱团团员大概正为自己是否能安然登台感到坐立难安吧。
我调整心情,提出问题。「你连络大家以后,还收集到什么情报?」
伊原手中握著掌心大小的记事本,她边翻面边回答我。
「她没去十文字同学那里。除了学校以外,她还告诉我小千不在城址公园与光文堂书店。入须学姊则找过一家叫伯耆屋的服饰店,还有荒楠神社。」
我抓抓头。
「我不清楚伯耆屋在哪里,但后者很远耶。既然千反田是搭公车过来的,她应该是徒步离开。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是无法靠徒步过去的地点。」
「我想说走快一点应该走得到,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车站在徒步范围内,要是在站前的转运站换搭别线的公车,还说得过去。」
「她会做这种事吗?」
不会吧……如果是在正常状况下。
我有个基本的疑问。
「我说,千反田眞的是出于自愿跑去别的地方吗?还是说,这我有点难以启齿,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这……」伊原的回应细若蚊鸣。「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我搔起头来。
门把卡锵一声转了起火,休息室的门开了。我与伊原转头望向门扉,但门后的人不是千反田,而是一名年约四十的女士。她穿著米白色的外套,头戴不知是宝石还是玻璃的闪耀发饰。应该是合唱团的成员。
「段林小姐。」伊原呼唤了她的名字。
名叫段林的女士神情紧绷走向我们,开口询问。
「来了吗?」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