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迟来的羽翼 我们的传奇之作

成为党争的工具,但我就是想创作,也想让我的创作能接触到读者。眞要说起来,我的创作是以什么形式接触到读者,其实也不重要。

  浅沼同学似乎从我的迟疑中看出机会,她的语气稍微轻松起来。

  「你如果愿意加入,就先跟我说页数吧。」

  「咦?要先确定页数才能参加吗?」

  我有点意外。我很少与人合作,但多人一起推出刊物的时候,通常都是先决定阵容再决定页数,或者是确定合作以后不限定页数,大家想画几页就画几页,等稿子交齐再确定页数。要是页数还没确定就不能报名,这种作法我自己是第一次听到。

  「对。我想先确定页数抓预算。」

  「预算?经费不是参加的人自掏腰包吗?」

  「我们自费就算不上漫研的活动了吧?我要跟总务委员会协商,说什么都要跟社费拿钱。所以我一开始就需要精准的金额。」

  这样真的行得通吗?社费是整个社团的资金,可以的话应该要获得全体社员同意,或至少也要汤浅社长同意,不然就成了盗用公款。再说我也不觉得总务真的会同意拨款。

  「你应该跟社长提过这件事了吧?」

  汤浅社长不怎么涉入漫研内部对立,总是若无其事地打点著招募新社员或申请社费这些需要人处理的杂务。我一方面觉得她不太可靠,一方面又觉得她不火上加油为任何一方撑腰是明智之举。

  浅沼同学吞吞吐吐地喃喃自语。「嗯,对耶,应该跟她说一声……」

  我感到有点害怕,但不管这么多了,预算还是交给浅沼同学处理吧。我来思考自己的漫画该怎么办。

  「我很难马上确定页数。可以画漫画是很高兴没错,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漫研』这主题能画些什么,也不知道能画几页。我先画分镜清算页数,你等我一下吧。」

  浅沼同学噘起了嘴。「好吧,没办法。要等你多久?」

  今天十四日,我必须先整理出故事会用到的点子,再整理成剧情,既然只是要确定页数的话,分镜其实可以画得很草率……

  「大概到星期五吧。」

  「好。在那之前我会再去找其他可能会画图的人。」

  离开前浅沼同学也没忘了叮咛我。「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喔。」

  3

  我的父母对我画漫画这件事没什么意见。他们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告诉我只要把书念好,其他的时间要怎么用都是我的自由。

  「把书念好」这句话,我的解读是能在家里自由画漫画的时间,就只有假日。我在平日画漫画时,父母总会一脸担忧,所以我都在六日完稿,但这阵子的周末我还有许多别的行程,十分忙碌。

  浅沼同学告诉我同人志的事是在星期一,星期五就必须回覆她参加意愿。虽然我还没开始动笔,但我想尽量遵守我与父母之间平日不在家画漫画的不成文规定,因此我决定在学校进行准备。

  问题是场地。只要浅沼同学的计画还是个秘密,我就不能在漫研社办准备。古籍研究社的社办是最理想的工作环境,但我不太希望把漫研剪不断理还乱的纷争带进这个空间。身为图书委员,我也无意强行占据图书室,因此我决定在自己的班级,也就是二年C班的教室摊开笔记本。

  我不清楚别人的情况,至少我自己很抗拒在别人面前画漫画。特别是在校内还有同学的地方绝不列入考量。但我现阶段要处理的部分是将点子整理成一篇故事,在旁人眼里我就像面对笔记本发愤图强,要是再打开课本伪装就更加完美。这么一来不管是神明还是折木,都无法看穿我正在构思漫画故事。

  星期二放学,我在C班教室自己座位的椅上挺直腰杆端坐,打开世界史课本构思。

  我生平第一次使用别人出的主题,仍有些不知所措,但只要放手去做应该还是能有成果。浅沼同学只说主题是「漫研」,没指定要以神山高中漫画研究社为背景。研究漫画的社团……有了,如果弄成未来的故事呢?像是人们在文明衰退的地球上从遗迹发掘「漫画」,研究漫画的故事。会不会太做作了?

  我握著自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些点子,但心思太涣散,没办法维持专注,这都怪与我身处同一间教室的女孩,她叫羽仁真纪,全名读起来莫名顺耳,让人很想直呼全名。她的外表内向实则不然,在文化祭时还轻松驾驭了大胆的角色扮演服,聪明伶俐的气质倒是符合事实。而这位羽仁同学是漫研社员。她现在正与其他女生开开心心聊著暑假。

  我无意主动深入了解漫研的派系斗争,但只要旁观也能了解大概的情形,羽仁同学属于所谓的纯阅读派。但显然她也没打算积极为派阀立功,在两派互呛的时候,她会待在纯闽读取附近,却从来没帮腔。她跟被视为创作派却对主导权之争嗤之以鼻的我立场,或许很接近。我们在漫研社办不交谈,但在班上倒是可以稀松平常地对话。

  羽仁同学即使知道浅沼同学的计画,我也无法想像她跑去跟任何人告密。然而要是她见到了我的笔记本,就会发现我在规划漫画的剧情。这太丢脸了,因此我从刚才开始就会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朝羽仁同学身上摆。

  大概是我自己想太多,但我也无法断言绝非如此。每当我绞尽脑汁推敲著故事,突然停下手上工作抬起头来时,老是会见到羽仁同学故作风凉地别过脸去

  「真的吗,可是我们学校棒球社很弱耶。」

  这样的对话传进我耳内,因此她应该也参与了那团女生的对话,可是我就是觉得自己被监视了。但假使她发现我在设计漫画剧情,我也不懂她在远处盯著我看有什么意义。

  ……其实羽仁同学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她跟先前退社的河内学姐私交很好。她们不是单纯的社团学姐学妹关系,我数度见过她们像普通朋友一样亲密交谈。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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