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耶花同学,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听见了很有趣的故事。」
小千,先别管这个了。听我说,这家伙他……
我的脑袋倒没混乱到脱口而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点,伊原摩耶花。你还没查证完。
「是什么样的故事?」
折木回答了我的问题。
「老姊跟我说的。该说是她的丰功伟业吗……是个很蠢的故事。」
折木明明平常都臭著一张脸,现在的表情倒是温和许多。
小千彷佛神来一笔似地将双手在胸前拍合。
「折木同学,麻烦你也跟摩耶花同学从头说起吧。」
「从头?」折木的口吻颇不耐烦。小千兴奋地复述。
「没错,从头。因为从一开始就很有趣啊,再说……」
「再说?」
「其实你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有点在意一件事。」
折木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
「从头吗?我想想看。」
「虽然是第二次了,但麻烦你不要省略细节。」
折木显然又是想省略中间过程,他对小千露出哀怨的眼神。
小千能重返笑容是好事。升上二年级以后出了一点状况,更令我深感如此。
……在小千的面前,我实在不敢提起折木的「女朋友」。
再说这件事十之八九是芝野误会了,就算有人站在折木面前指著自己说「我」
,接著诚心诚意地说「喜欢」,最后指著折木说「你」,折木这鲁钝的家伙也会沉思起这是什么意思。芝野怎么会相信这家伙瞒著大家谈恋爱?
4
当晚我打电话给阿福。
折木的故事虽然自以为是却也有趣,我磨磨蹭蹭地意外待很久,但阿福没到地科教室来。最后一次碰到他是星期六,也就是说我有整整三天都没见到他了。这实在非同小可。
我选择了手机通讯纪录最新一条号码拨打。就在拨号音即将响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阿福的声音。
「嗨。」
「啊……你电话接得真快 。」
我听见阿福的窃笑声。
「我正想打给你,刚刚就在用手机。我再按一个键就能拨号,你就打来了。」
「原来如此。」我跳上床铺,趴在床上「我今天听说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
我舔舔嘴唇。「你知道鸟羽麻美这个人吗?」
他顿了一会。我彷佛可以见到电话另一端阿福疑惑的表情。
「我知道啊,她是摄影社的吧。我听她们社长抱怨过,她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始终不肯参加学生摄影竞赛,社长很头大。」
「阿福你也认识摄影社社长啊?」
「我们是透过委员会认识的。」
「这样呀……」
阿福认识的人里头有我不认识的人,我感到心头一沉。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吐了一口气挥别沉重的心,询问阿福。
「听说那个鸟羽同学也是镝矢中学毕业的。」
「好像是吧。」
「你听过关于她的事吗?」
有人说她是折木的女朋友。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阿福一定会很震惊吧?
坦白说跟阿福套话有点好玩。在无伤大雅的状况下打探底细,就像是某种一步一步依序破解的游戏。
然而阿福的回答脱离了平时的规律。除了我以外的人大概听不出来,阿福的声音有些黯淡。
「算是听过啦。摩耶花,你找鸟羽同学有事吗?」
「对呀。你听得出来啊。」
「当然啰 既然如此,你最好小心一点。」阿福的声音逐渐严肃起来,我从床上起身,正襟危坐起来。
「鸟羽同学对镝矢中学的同年同学很反感。你如果想跟她顺利对话,最好不要提起中学的事。」
我好想问阿福为什么。但阿福彷佛很害怕被我追问,旋即又打起了精神。
「不说这个了,你听我说。我星期天眞是累惨啰……」
我无法打断开始滔滔不绝的阿福。尽管我也觉得不太对劲,马上就无所谓了。
谁教电话不方便多聊,我也想跟阿福说点开开心心的话题。
就读神山高中都超过一年了,我从来不知道学校里有暗室。据说是附设于化学准备室里头,摄影社的社办似乎就是那间化学准备室。
昨晚我跟阿福通过电话以后,就翻开毕业纪念册确认鸟羽麻美的长相。她除了戴眼镜以外没什么醒目特徵,硬要说的话顶多就是身材偏瘦。但这种印象是单独看鸟羽麻美才会产生的印象。要是看了毕业纪念册里所有团体照,就会发现她在某一点上有点奇特……那就是她几乎没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