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设计的鹰栖同学嚎啕大哭。但我现在还是觉得很奇怪。折木虽然是个懒惰鬼,却没有自私自利到会搞砸全体毕业生一起制作的纪念品。于是我发现他偷懒是有原因的,我一调查,鸟羽同学你的名字就浮上台面了。折木、鸟羽同学你以及毕业制作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还是说你们果眞没有关联?」
听见我的疑问,鸟羽同学笑了。那是不含亲切也不含温暖,觉得一无所知的我极其可笑的冷笑。校舍的屋顶没有风,空气很暖和,天空是一片恰好的湛蓝。然而我不由得感到身子发冷。
鸟羽同学开口。
「知道了又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一切已宣告结束。鸟羽同学是这个意思。但并非如此,这件事还没结束。
「我要道歉。」
鸟羽同学皱起眉头,重复我的话。「道歉?」
「没错。我要道歉。」
「跟谁?」
「这还用说吗?……跟折木。」
班上每个人都谴责折木偷鸡摸狗,谴责他出于麻烦毁了中学时代最后的回忆。而到毕业为止,折木的身影开始越来越常从教室消失。
他总是跑来图书室,在这里读书……而我即使在图书室,也总是别开眼不肯看他。
毕了业,升了高中,当那家伙出现在神山高中的图书室时,我心里也有些芥蒂。折木不值得信任,是个敷衍的家伙。他不够格当阿福的朋友。即使我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但应该存在于我的心中。
一切都源于那块浮雕上笔直的藤蔓。那条藤蔓如果只是单纯的偷懒,当年的全体毕业生自然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能瞧不起折木。
但如果说并非如此呢?
鸟羽同学再次讥讽我。
「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我看很难说。」
不过果然她也认识折木、鸟羽同学对大吃一惊地抬起头的我说道。
「事到如今你为什么又要追究这件事?不过,原来是这样啊。折木同学继续被仇视确实是个问题。」
说出折木的名字时,鸟羽同学的声音有些喜悦,也有些眷恋。我又想起了先前不怎么相信的「女朋友」一词。
「鸟羽同学,折木是你的……」
「我内心其中一名英雄吧。」
折木是英雄?
现在的鸟羽同学脸上甚至挂著笑意。
解释可以留到后头。我想趁她身上排拒的气息消失之时套出更多话。我追问起来。
「那你怎么看毕业制作?」
「我想想。大概就像诅咒被解除了。」
「折木到底对毕业制作动了什么手脚?」
鸟羽同学泛著笑意回应我。
「你猜呢?我又没理由跟你从实招来。你要是前年冬天问我同一件事,我可能还会兴高采烈地告诉你吧……我只能告诉你,你说你怨恨折木,眞是差劲透顶。」
事过境迁,她已经没兴趣提起这件事了。
起风了。风势轻柔,待在连扶手都没有的屋顶上仍令人感到害怕。我的表情看起来大概吓惨了吧。鸟羽同学失去兴趣似地耸耸肩说道。
「想知道的话就去看那面镜子吧?只不过除非你整人倒过来,不然大概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好了,我还在进行社团活动。你打扰到我了,可以离开了吗?」
她就要转过身去。我想起了小千的笑容,那张她昨天聆听折木故事时露出的侧脸。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你眞是纠缠不休。」
我抱著此生仅此询问这件事一次的决心,询问正蹙著眉的鸟羽同学。
「你进到这所高中以后,跟折木见过面吗?」
幸亏鸟羽同学没有对我的疑问多作解读。
「我想让折木同学永远当我的英雄。」
「……」
「要是见了他跟他说话,我岂不是会厌倦他?」
这次她终于转过身,蹲低身子望向取景器。显然她不会再回答我任何问题了。
5
到头来问题还是出在那面镜子上。
我从屋顶下来,没绕去地科教室。虽然不甘心,鸟羽同学点出的「事到如今」
,也是有几分道理。我要是抬出鸟羽麻美的名字逼问,折木或许也会松口。但总觉得端出我该道歉的坦白逼他吐实,有点不太对劲。
阿福如果在地科教室,我也想见他一面。但关于毕业制作这件事,阿福跟折木分处于不同班级。我要是跟阿福坦白一切,讨论折木为什么有所隐瞒,似乎不怎么正大光明。现在就先忍著吧。
我赶往普通大楼,回去拿我丢在教室的书包。看看墙上的时钟,时间还不算太晚。
距离镝矢中学的放学时间还有一段空档。
高中生不能进去很多地方。比方说国家法规规定的地方,地方法规规定的地方,还有校规规定的地方。到处都是高中生禁止进入的地方。
而要是说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