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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吧?」
你现在是在自豪什么?刚才你不是才再三声明选举跟总务委员没什么关系?
「之后计票员在白板上陆续计下票数。到开票结束为止大概花了四十分钟。就在大家心想当选者诞生了,不知道谁说总票数不对劲,之后则一团混乱。」
我突然听见低沉的引擎声,交通流量不怎么大的道路随即出现一台跑车,用猛烈的速度飞驰而过。我冷眼目送轮胎发出摩擦声,转了一个弯远去的跑车,里志叹了口气。
「刚才跟你说的程序,我都亲眼见证了。摊在桌上的票总是有复数委员盯著,我实在不觉得有机会下手。也就是说在开票作业中不可能混入假票……这么一来,只能猜测假票在一开始便已加进投票箱里。」
「是啊。然而……」
「没错。就是这个然而。如你所知,神山高中一班大概有四十三、四名学生。增加的假票约四十票。要是将假票集中投进某班的票匦里,就会出现将近其他箱子两倍的票。虽然票从箱子拿出来的瞬间不算引人注意,要是票多一倍难免有人察觉。」
那如果没多达一倍呢?
里志好歹放学后也持续思考许久,这种情形也他设想了。
「把假票集中放进某一班的票匦是行不通的。那如果分两班放进去呢?我想应该也会有人察觉到异状吧。如果分成三班灌票呢?还是乾脆分成十班,一班只多灌水四张票,这样大概就不会被看穿了。」
「或许,但这么一来还剩一个问题:那十个班级的票匦,又是谁在什么时间点放进假票的?」
「是啊。」
里志点头同意,接著一脸若无其事地夸口:「老实说,我认为犯人是选举
管理委员会里的某个人。」
「喂,你不是想帮助1年E班的学弟吗?」
「犯人不是那个一年级就对了。你想想看,只有这个可能性吧?毕竟会接触票匦的人只有选管了。」
他没说错,选管的确能轻而易举地在运送箱子时偷偷灌票。
「依照你的逻辑,事情就变成是有数名选举管理委员互相勾结,在各自的箱子里灌假票。理论上确实可行,但实际上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吗?」
「所以我刚刚也说很牵强了。一两个人就算了,九个、十个人共谋这种事,怎么想都很不切实际。」
说到这里,里志啪地一声拍一下手。
「所以我束手无策了。虽然我也想到灌假票的方式,但若假设这个方法是事实,就必须承认选管内部存在著秘密组织,我若假设秘密组织不存在,就不知道票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靠什么方式灌进去的,时间限制是到明天早上,考虑到还要四处打点,我希望能在今晚对犯人的身分有个眉目,我进退两难,不禁就打给奉太郎了。」
4
在夜间城鎭里行走的我们眼前,有盏红色的灯光。我与里志同时停下脚步,暂时遗忘方才的话题,目光被温暖的光芒所吸引。或许是我多心了,风中彷佛混杂著某种异样的动静。里志直挺挺地盯著那盏灯,文丝不动,只动嘴询问我。
「你会不会饿?」
我紧盯著红灯笼上头黝黑的「拉面」二字,默不作声。
我未曾预料到离闹区这么遥远的地方,竟然有这种陷阱。夜间的神山市危机四伏,乖宝宝眞应该把头蒙在棉被里赶紧进入甜蜜梦乡。
「还是别做亏心事吧。」
「……你说的对。不可以做亏心事。」
三分钟后,我们在狭窄的吧台两个人肩并著肩坐在一起。这家店品项很单纯:拉面、叉烧面、馄饨面,以及煎饺与啤酒。我点了拉面,里志拿自己没吃晚餐当藉口,点了馄饨面配饭。老板有著厚实的胸膛与古铜色的脸庞,头上捆著白色毛巾.,客人一点菜就会用发自丹田的响亮声音大喊「好喔!」
店里到处都沾染著油烟,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壁纸也泛著黄光,但尽管模样老旧却绝不骯脏 原本还有其他客人,却跟我们正好错开,现在店里只有我们两名客人。我喝了一口倒进杯子里的冷开水,轻轻吐了一口气。我明明是在湿度高的季节,在湿度高的场所散步过来,喉咙却比想像中来得渴。
「奉太郎来过这家店吗?」手边闲来没事把玩起胡椒罐的里志对我提问。
「没有。倒是你来过吧?」
「啥,没有喔。我第一次来,完全不知道这里有店。奉太郎踏进店里的模样很大方,我还以为你是熟客。」
「是你说要进来的,我一时之间还以为你常来。」
老板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用浑厚的声音大喊:「别担心,你们不会后悔。」
我把手臂搁在吧台上,听著巨大抽风扇的运作声发起呆来的时候,里志碎碎念起来。
「我对犯人的庐山眞面目没兴趣……但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事?」
「谁知道。」
学生会长根本没多少职权,顶多就是在有活动时出面代表全体学生致词。要是有人想推动校规改革,是可想像在选会长时会引发纠纷,但在这次选举搅局又有什么用?」
这理由不问当事人也无从得知。不过我有些想法。
「你如果愿意听的话,我有几个随意的想法。」
「告诉我。」
「像是犯人非常喜欢选举,想再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