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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向一听,露出有点悲哀的神情看着我:
「折木学长你应该也认识呀,那位阿川。」
「千反田也这么跟我说。那位阿川是今年入学典礼负责新生宣誓的女生代表吧?我只知道这一点,算不上认识吧。」
「不止这一点吧?」
我停下脚步看向大日向。
「若说还有我该知道的理由,就表示她也是镝矢中学毕业的?」
「没错。」
因为是大日向认识的同年级学生,所以极可能是镝矢中学的人。但我和千反田不一样,没事不会去记八竿子打不着的学弟妹名字。或许是因为我的根据只有这一点,大日向语带责备地说:
「她是保健委员长。学长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有过这号人物啊……」
我中学三下时,曾经被班上同学推出去当保健委员。不过由于三年级生大考在即,不会被分配到什么实质的工作,而且委员长一向是由二年级生担任。原来我那届的委员长是叫这名字啊?
不过这么一来,我又确定了一件事。
「我可以讲得更精准一点,你想确认的是,印地中学出身的千反田广阔的交友范围,是否连镝矢中学的学生都包括在内。我记得当千反田旋即回说认识的时候,你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
那个时候,大日向可能预测千反田会回说「不认识」吧,却得到完全相反的回答,因而惊愕得说不出话。不,或许那算不上是预测,而是期待;大日向期待即使是人面广的千反田,也不至于认识到关系那么远的人。
「这就要怪里志的讲话方式不对了,那小子讲得好像千反田认识神山市的所有住民似的。我必须再次强调,关于那位阿川,千反田只知道她是入学典礼时上台负责新生宣誓的代表而已。」
我当然很习惯里志那小子夸张的说话方式,所以总会先打个折扣再听进耳里,但今年开学才初次接触福部里志的大日向,会将听到的内容全盘接受也是无可厚非。
然而大日向轻轻摇头。
「很难说吧?而且不是福部学长怎么说话的关系。实际上,千反田学姊就认识折木学长你的朋友不是吗?她说过自己去借了镝矢中学的毕业纪念册来看;而且她还晓得福部学长中学时曾经在广播室里唱歌的事。」
「你在害怕的是,千反田可能连你那位『朋友』的事都晓得吧?」
没有回应。
换句话说大日向还不打算把所有的事告诉我。
那位朋友对大日向而言很特别,特别到她三不五时会引用对方说过的话,但她却不希望别人知道那位「朋友」的存在。这时却冒出了一位千反田,熟知我和里志的过去,而且透过里志夸张的言词表现,千反田在大日向的印象里成了一个人面广到不行、心机深不可测的学姊。
「那时候,我就察觉你对千反田心怀恐惧了。」
「那时候?」
「你不记得了吗?」不过我说归说,其实连自己也想不起来那件事发生在哪时,不过内容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我们聊到伊原讲话很毒,但从没对千反田讲过一句重话,你居然问说是不是因为千反田手中握有伊原的弱点。当时你的臆测太离谱,我和里志连否认都懒得讲出口。那时我很讶异你哪来这种怪想法,但现在我有答案了。」
因为大日向恐惧千反田手中不仅握有伊原的弱点,还有她的。
「唯独对千反田,你始终怀有戒心。可是正常来讲,有可能认得你『朋友』的不是千反田,而是我、里志和伊原才对,毕竟是同一所中学出身的。」
「嗯,所以……」从语气听来,大日向似乎放弃挣扎了,「所以,你刚刚才会说,要不是在补习班认识,就是三年级才转来镝矢的转学生?」
「没错。要不是你在镝矢中学以外的地方认识的,要不就是我们毕业之后才转学过来的。总之你很乐观地觉得我们几个镝矢中学的前辈都不认得你『朋友』,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千反田。」
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无意识间轻叹了口气,而似乎连这声叹气都令大日向恐惧,只见她微微缩起身子,我的眼前已不见那个好强活泼的学妹。
「确定这一点之后,我再回头去想昨天放学后你们的对话,真相的轮廓就出来了。千反田当时会讲到伊原,不是出于算计或另有意图,只是单纯地聊起伊原的事。
然而话听在你耳里却完全是另一回事。你因为不晓得千反田究竟知道得多深入,所以恐惧不已,一颗心悬在空中,而当你不着痕迹地切入一问,得到的回答却直指千反田完全掌握了内幕。你抱着摊牌的决心冲进社办出了一道测试性的问题给千反田,而她的回答在你听来却相当于某种暗喻。」
疑心有可能生暗鬼。
一厢情愿地下结论,也可能让千反田宛如夜叉。
这就是她们两人之间误会的全貌。
「你们昨天那段谈话,千反田想讲的重点很单纯,她觉得漫研社对伊原而言有害无益,就算是教伊原保护自己也好,她认为退社是正确的抉择。但你的反应却是:『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抛弃好朋友呀!』怪就怪在你用了『抛弃』两字。真要说起来,伊原等于是被漫研社赶出门的,那么你怎么会用上这个字眼呢?」
我叹了口气。
「如果我讲错了,你再纠正我。」讲完开场白,我说:「是因为你把千反田的那番话,解读成她劝你还是抛弃你那个『朋友』比较好,是吧?」
大日向虚弱地抬眼看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