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如果没了那个南瓜,你不觉得制果研就能够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吗?」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因为多摆了个无谓的南瓜装饰品,制果研反而害得自己的活动空间变少,然而即便如此,那两人丝毫不觉得现在的摊位空间局促不便。
换句话说,制果研原本的摊位空间就大到用不完,仅管她们被分配到的是大型长桌。
「制果研申请了那张大型长桌根本是浪费,你是想说这个吧?」
千反田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制果研看来只要使用和我们一样尺寸的长桌就绰绰有余了,为什么还会被分配到大型长桌呢?」
负责分配摊位的是总务委员会,而要把大型长桌分配给哪个社团,当然也是他们决定。管乐社之类的大社团若使用大型长桌并不奇怪,但制果研不是大社,实际上现场顾摊招生的社员也只有两人。
不过真要说,还有很多可能的原因。
「可能性之一,大长桌数量充足,分配给用得上的大社团之后还有剩,所以就发了一张给制果研。」
「你真的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我只是未经思考把想到的可能就直接说出口,却被她当面指出,我不禁支吾了起来。
「不觉得……」
「就是说呀,如果真的桌子有多,摄影社和花道社的同学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我先前就发现摄影社的人被自己的摄影作品裱板淹没,经过千反田一提醒,才发现花道社那边更惨烈。高雅的插花作品排满长桌,那幅情景与其说是插花不如说是丛林,根本看不见最重要的社员的脸。他们可能单纯地设想每人摆出一件作品来展示,没想到全摆出来才发现摊位空间不够。话说回来,我明明一开始就晓得大型长桌的数量并不多。
让展示作品较多的社团优先取得大型长桌的使用权,并请制果研她们忍耐一下使用一般尺寸的长桌——总务委员会应该如此判断才合情合理,那么,现状代表了?
「可能性之二,制果研在总务委员会里有认识的人,她们透过贿赂等手段硬是抢到了一张大型长桌。」
这个论点是:招募社团新生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毫无战略且悠哉地迎向赢新祭的人是傻子。或许是对这世间冷酷的生存法则感到心痛,千反田露出悲伤的眼神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
「如此费心才抢到的大型长桌,制果研的那两位同学却——」
「拿来摆南瓜。」
还是不行,这个假设有个根本上的矛盾:若无法有效地活用抢来的东西,一开始就没必要费工夫去抢。
再深入想想。制果研取得大型长桌,就表示原本应该使用大型长桌的社团吃了亏;换句话说,我这个假设等于主张制果研不择手段取得大型长桌。虽然合理,合理与真相之间却存在鸿沟,我不相信如此合理却不合情的假设,千反田当然也不会接受。
「我撤回刚才的假设。可能性之三,」老实说我心里觉得这个才是正确答案,方才那两个假设只是杀时间的消遣罢了。我顿了顿之后继续:「制果研以必须用到特殊设备以及顾虑安全性为由,向总务委员会申请到了大型长桌。」
「什么特殊设备?」
有些设备在使用前必须取得总务委员会的许可。
「他们申请说会用到火。就是那个桌上型瓦斯炉。」
千反田一听,转头再度看向制果研的摊位。
「制果研需要用到瓦斯炉而申请了大型长桌,毕竟在狭窄的空间里开火很危险。然而光是摆个桌上型瓦斯炉,大型长桌空间还有剩,于是她们摆上南瓜,让摊位整体看起来不那么空荡,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这样一来,也一同解释了为什么会摆个南瓜在那里。虽然推测时间比我预感的还多,但千反田应该能接受这个假设。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千反田依然直盯着制果研的长桌,以及分发着饼干与红茶的两名制果研社员。
经过令人有些不安的沉默之后,千反田缓缓地摇头道:
「原来如此。虽然我很想称赞『真是精彩的推论』,可是……」
我也顺着千反田的视线看去。保温瓶、纸杯、桌上型瓦斯炉。
「……那个瓦斯炉并没有开火哦。」
现在的确是没在使用,看就知道了。
但这不足以佐证千反田的怀疑。
「你在说什么?现在没开火,不表示等一下不会用到呀。」
制果研的两人现在是将保温瓶里的红茶倒进纸杯提供给新生,但一直发送下去,总有用完的时候,届时就会需要用到瓦斯炉煮开水。这是连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呀!
千反田突地把脸凑近来瞅着我,一双大眼睛仿佛看透我的内心。
「折木同学,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笨蛋吧?」
「怎么会。」
「那就是阿呆?」
我只是觉得这是连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
千反田缩回身子,微温地说:
「我又不是不经思考就把话说出口的。只要盯着她们摊位看,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千反田的视力、听力和嗅觉都很强,味觉可能也很优秀,莫非她异于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