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提到『学长』,也就是我的舅舅,他没读完神山高中,最终学历是高中肄业。所以关于第一点,大家没问题吧?」
关谷纯高中退学——千反田提供的新情报没让我太惊讶,因为我看到序文里那句「关谷学长离开」时也猜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千反田难道不能向亲戚问出她舅舅退学的原因吗?……不对,一定没办法,可以问的话她早就去问了。对了,她在「凤梨三明治」时也说过关谷家和千反田家渐行渐远。
「再来是第二点,我认为这点只是显示了一个普遍现象——事件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愈变愈夸张。第三点挺有趣的,先不管安静、温和这些形容,总之我们知道『学长』是个『斗士、英雄』,也就是说他会经跟某个对象奋战。这也符合第五点,当时发生过争执,而『学长』成了斗士、英雄,然后壮烈牺牲。至于第四点……,这只是我个人感到好奇,不是急需解决的事项。我的报告到此为止,有人想发问吗?」
我不觉得有哪一点特别奇怪的,所以没发问。
平时会在课堂上发问的只有怪人(也就是里志)吧,但像这样寥寥几个熟人开会,用不着顾忌,于是伊原立刻发言了:
「小千,你完全没提到这句『那绝不是英雄事迹』,为什么?」
里志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想说「那还用问吗?」不过他在这种时候特别守礼貌,并没有干扰千反田的报告。
而千反田显然心里早有答案,她立刻回答:
「因为这关系到书写者的个人观感。算不算英雄事迹,答案会因人而异。」
「而且……」等千反田陈述完毕后,里志也做了补充:「这句话也可能在暗示『那是场苦不堪言的战斗,并不像英雄事迹那般帅气』。我觉得把个人感觉摒除在讨论之外,是很正确的作法。」
伊原似乎满意了。
接着没有人提问。
「那么接下来,我说说自己的假设吧。」
千反田的语气并非自信满满,也没有踌躇犹豫,和平时没两样。她的手上连张草稿都没有。
「舅舅和某个对象争执,然后高中退学。我无法肯定他是否因为这场争执才离开学校,但这么假设应该很合情理吧。因为在刚刚那五点之外,我还想到一点可能可以佐证,那就是『至今已有一年』这句话。
「这表示舅舅在KANYA祭的一年前退学,同样是在KANYA祭期间。我曾经听一个神山高商的朋友说过,去年他们神商的文化祭发生过一些事。」
里志朗声说道:
「你是说破坏文化祭的事吗?听说有人私下恐吓设摊的学生,还抢走了营收呀。」
千反田点头。
「我听说凡是组织必有反抗者,而且确实常有人刻意破坏文化祭、运动会、毕业典礼这些所谓的例行活动吧?此外还有一点,请你们看一下神高学生手册第二十四页。」
她说完,在座却没有一个人拿出学生手册。这是当然的,谁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啊?
「……怎么了?」
「很不巧,我的学生手册放在家里。所以呢?上面写了什么?」
「……你们都不随身带着学生手册吗?算了,没关系啦。上面写了『严禁暴力行为』,所以,我的假设是这样……」千反田的语气依然平稳,继续说:「那年的KANYA祭很不幸地成了滋事分子的目标,舅舅以物理性的力量对抗他们,结果成了英雄,但他得为使用暴力负起责任,于是被学校开除了,学弟妹为此感到悲愤。以上就是我透过这篇文章所做的推论。还算合理吧?」
唔……
我和里志几乎同时开口:
「驳回。」
「抱歉啦,千反田。」
伊原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她没看向千反田,一迳望着我和里志。
千反田遭到两个人提出反对意见,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我察觉她不并打算坚守自己的论点,提出的假设被轰成炮灰也毫不在意,这态度真教人佩服。
「不对吗?请告诉我理由。」
平静发问的千反田和我四目交会,我耸耸肩回答:
「你提到组织与反抗者,但若得不到实际利益,没人会没事跑来破坏文化祭吧。千反田,你还记得你之前提议来做社刊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反对意见吗?」
千反田的视线飘向空中。
「你说太费工夫了。」
「我说过这种话啊……。还有呢?」
「还有?呃……,你还说只靠三个人搞不出像样的东西。不过我们明明有四个人耶。」
……该说她记性过人吗?我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那种话。千反田,我承认你记得住这些事确实了不起,不过,我说那句话的时候,社员只有三人哦。
「然后呢?」
「……你说想在文化祭亮相还有其他方法,像是……」千反田终于想到了,双手在胸前一拍,「设摊对吧?你说要设摊,我回答说……」
「你回答说神高文化祭一向禁止设摊,这句话连我也记得。所以KANYA祭完全没有金钱交易,不是值得破坏的活动。」
千反田好像不太信服我的反驳,她歪着脑袋说:
「我认为重点在于可能性。」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