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是没有漏洞,你们凭感觉的方法也不会因此增加可信度,别做没意义的争辩了。更何况,你这家伙和那个女人互相砍杀也没注意到吗?她的伤口完全没有再生。”
志津谷闭上嘴一时沉默了。
“……我们的银合金刀就是为了抑制伤口再生而做的。”
确实是这样,但不能当作借口。
“无论怎么改变识别方法,你们早晚还是会犯同样的过错。”
倫子死死瞪着志津谷,吐出话来:
“因为你们的行动是以自己的正确为前提开始的,而在法律下行动的我们,是以自己说不定是错的这一前提开始的。那是——使用力量的最基本条件。”
志津谷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倫子从他旁边离开了。
*
位于水道桥站旁边的警察医院,是因三十年历史的厚重感而显得冷清古板的七层建筑。这里并非只有警察在使用,来医院的基本都是普通市民,不过因为警视厅还算近,经常会有与案件相关的人入院。
收容辻村雾子的,也正是水道桥的这家警察医院。
倫子在下午一点到了医院,午后的诊疗开始后大厅立刻挤满了等待的人。她从楼梯上到六楼。
虽说是收容嫌疑人,但也并不是在窗户上装了铁栏杆的专用监狱病房,而是一般患者也会使用的普通单人间。相对地,会有警察二十四小时片刻不离地负责监视。
在这个时间带值班的,是红朗。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红朗没有注意到进入病房的倫子,正在愉快地说着什么。
“……然后,不是有Vampy都很美的说法吗,果然我觉得那个说法是真的呀,雾子小姐很漂亮,而且说到其他我认识的人,小七先生很可爱白丽小姐也是大美人,咦,啊,你知道白丽小姐吗?那个人真的是不得了,胸很大腿又长。”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倫子怒上心头,打算揍他一顿让他闭嘴,便大步向红朗背后走去。
“还有,我的上司伦子小姐她真是——”
倫子有些吃惊地停下脚步。
“好可爱啊说真的,要说是哪里的话可爱的地方太多了都不知道该说哪里,但首先发火的脸很可爱,还有哭着的脸也非常可爱,再就是我几乎没看过的笑脸也是。”
红朗意识到倫子就在背后,是由于躺在床上的辻村雾子将视线越过红朗肩头朝她看了过去。红朗也回过头“哇!”的一声站起来。
倫子面红耳赤,但那并不是仅仅由于怒气。
“你、你这家伙、说、说什么蠢话!”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还没说胸小、”
倫子把红朗打倒在地,拖到房门口丢进走廊,然后关上门长叹一口气。
然后她在尴尬的气氛中转过身。
辻村雾子把身体深深地陷进以平缓角度折起的床上,她的身影令人心酸:青肿的脸上贴满纱布,放在被子上的左右手臂都被绷带遮住了,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心不在焉地看着倫子的胸口。
“我们那儿那个笨蛋太吵了,抱歉。”
倫子低头道歉,雾子微微摇了摇头。
“……也挺好的,反正很无聊呀。……真是奇怪的人,那个样子竟然是刑警。”
就算那样也是刑警。虽然让人感到羞耻就是了。
“我可以坐下吗?”
“请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昨天我把知道的基本上都说了。”
“昨天是审讯。今天……该说是——个人上吗,不是作为警察,而是想作为同族来和你说话的。”
倫子看着雾子,但总觉得和对方的眼睛好像没有对上焦点。
“已经不是同族了。”
“嗯,也是。”
在变成空壳的女人面前,要如何开始说起呢,倫子迷惑了。
“梨纱她,很担心你。”
雾子微微地歪了歪嘴唇。她这是在笑吗?
“你是那孩子的‘亲代’来着?……总觉得,那孩子好像擅自把自己的境遇和我重叠起来感到共鸣了,明明完全不一样。”
在就算失去也毫无惋惜的凄惨的人生即将结束时,被胡利奥所救的雾子。
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所有幸福的未来,连死亡也因倫子的任性而被夺走的梨纱。
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到被她感到共鸣会让自己恼火。
“可是,你救了梨纱啊。”
雾子耸耸肩。
“我倒是不记得做过那种事,只不过袭击过来的家伙很碍事于是杀了。”
看来她不想承认。就算计较那里也没用吧。
“另外,‘白楼’孩子们好像也很喜欢你,说是希望你再去。”
“调查净血官的体质时得到了她们的帮助,作为道谢我就陪她们玩了各种东西。本来只要是外面来的客人,不管是谁那些孩子们都会亲近吧。”
不是的。如果不是孩子们会亲近的人就不会被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