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地方吗……?
梨纱偶然回过头,结果大吃了一惊。自己刚刚过来的那扇门不见了。
仔细看去,门框被巧妙地伪装成了墙板的接缝。她试着推了推,但门纹丝不动。单向通行吗?不对,靠什么机关就能从这一边打开了吧。
没空深究了。梨纱冲出礼拜堂。
一栋比礼拜堂大了一倍左右的大教堂就耸立在眼前。虽然梨纱不太了解教会的建筑风格,但这里和御茶之水的尼古拉堂【注】很像。完全被草坪铺满的教会用地上,也没有人影。
(译注:东京复活主教座堂,又称尼古拉堂,拜占庭式建筑,是一座位于日本首都东京千代田区神田骏河台的东正教教堂,也是日本正教会的总部、东京大主教区总堂。本堂以耶稣复活为名,其别称尼古拉堂是纪念把东正教传入日本的圣尼古拉。)
雾子她,已经到哪里了?
就在这时,车子的引擎声传了过来。梨纱在考虑之前身体已经朝那边跑了过去。她忘了自己全身都被疲劳所侵袭,双腿不稳差点摔倒。她扶着礼拜堂的墙壁才勉强站起身,然后再次蹬开草坪。
一辆小型卡车正从教会的后门开向车道。在那一瞬间,梨纱腿上充满了自己也无法置信的力量,仅仅三步就缩短了她到卡车间十几米的距离,跳上了搭着车棚的货台。
梨纱并没有确认是谁在驾驶,这是她身体擅自的行动。
梨纱紧贴在满是尘土的货台上,腹部感受着车身的振动调整呼吸。自己没有被发现吧。车子左转,她的身体也随之在货台上滚动。
梨纱撑起胳膊,小心翼翼地起身。
在暗处,能看到几个大号行李被很粗的橡胶带子固定。起初梨纱以为是洗衣机或冰箱,但凝神看去发现哪个都不是。那上面安着控制面板,面板上满满地排列着不大的屏幕、漏斗状注入口和按钮。这是什么东西的测量器?
梨纱感觉在“白楼”的实验室里见过相似的东西。
为了不被人从驾驶席的小窗户看到,梨纱缩在测量器后面。
是雾子。在驾驶的是雾子。不会有错,从气味就知道。只有这时,梨纱会感谢吸血种的身体。不知是不是由于不像话地勉强肉体胡来,她的神经变得兴奋,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
赶上了。
梨纱伸开双腿,调整呼吸。
好奇怪,梨纱心头涌起不安。
雾子可是吸血种。在自己靠气味就能知道是她的距离,对方没有从味道或是上车时的振动有所觉察吗?
她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跳上货台,以为那时的振动是轮胎越过不平的路面吗?而气味,说不定也是不集中注意力就不会知道。
总之,没被发现就是侥幸了。
梨纱不知道卡车正开向哪里。从货台后面能看到的,是成排成排的独栋房屋、被尾气熏得快要枯萎的行道树、从反方向车道开来的车、等待绿灯的行人、被卡车超过越来越远的自行车……卡车渐渐驶入了行人众多的繁华街区。可是,她没有起身好好看外面的勇气,因为那样说不定会被雾子从驾驶席上看到。
对了,用手机地图确认位置信息吧。顺便,虽然会让倫子小姐气得不行,但还是给她发一条信息吧。这么想着去翻外套口袋的梨纱脸色苍白。
手机不见了。
在我丢在“白楼”的包里?不,没那回事。我想给倫子小姐打电话,可是发现没信号便立刻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就直接出来了,所以应该是带着的。
大概是跳上卡车时掉的。
直到此时恐惧感才真正涌了过来。
无论是我在这里的事情,还是被运往的地点,都没有人知道。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现在还来得及。遇到红灯停车时跳下去就好了。
可是梨纱的身体没有动作。她紧紧抓住固定货物用的橡胶带子,把身体压在货台上,任凭自己被带走。她感觉到,如果放过这个机会就再也不会见到雾子了,而且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疲于作出新的决断。
卡车停下的地方,是不知哪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恐怕是市中心的什么地方。车子开来的途中,她看到的路牌上那些东京二十三区的地名自己都有印象,而且周围一直能看到高层大楼。外面络绎不绝的来往车辆声现在也模模糊糊地传来。这里是中央区【注】或是港区一带吧。
(译注:中央区和港区都是日本东京都内23个特别区之一,两区位置相邻。)
听到驾驶席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梨纱绷紧了身体。
踏过混凝土地面的脚步声从车棚另一侧经过。反正也会被发现,缩起来也无济于事,于是梨纱起身从货台后面跳了下去。
雾子刚好来到眼前,差点被梨纱迎面撞上。
“——?”
雾子向后一跳躲开,目瞪口呆地看着梨纱。梨纱尴尬地错开视线,一个劲儿地拍落沾在裙子上的尘土,她不知道雾子正露出什么表情。
“……呃……对不起,我擅自跟了上来。”
雾子的嘴里,一次又一次咀嚼着不成话语的话语。
“……怎么做到的?”
她总算说出口的,是这样的问题。
“是雾子小姐坐电梯离开后,我立刻用楼梯追上的。”
果然她没有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