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末梢神经光靠声音就能细数一片片叶子般敏锐,而且有种血管里流著不同液体的感触。
「阻止他!」
从上面传来一道声音,抬头只见从二楼敞开的窗户里跳出一个娇小的影子。伦子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右手滑进西装外套的腋下处抽出手枪,接著朝头顶开了两枪,然后往旁边闪滚。在空中用挡下子弹的气势跳下来的影子,马上在伦子背后著地,有如准备扑向猎物的野兽一样压低身子两眼发红,然后把某个东西吐到草皮中。那恐怕是──他刚才咬住挡下的子弹。
「肉眼辨识到了!」「确认眼睛发光!」
特殊班的队员喊叫起来并同时开枪。娇小的身影拖著红色眼光的残影扑向队员的列队之中。一个人被踹倒,喉矓被踏碎,伦子转身的同时从西装外套里抽出一把刀朝他丢去,娇小的身躯后仰喷著血沫跳开。
伦子咬唇重新转向前面,一边听著身后传来的致命枪响,一边冲进入口。比室外还刺骨的寒风搔著她的肌肤。
你们为什么战斗?做这些事又能怎样!伦子在心里对他们这样说。
朝著玄关大厅左手深处的通路飞奔过去时,一股强烈刺鼻的油臭味传了过来。他们故意放了煤油暖炉吗?伦子心想不妙,因为一旦鼻子不灵,就很难搜寻敌人的气息。
从昏暗走廊的左手边,有个东西气势逼人地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飞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伦子撇过头只让脸颊受了点皮肉伤,接著身后的玻璃门就应声碎裂。伦子在黑暗中一边感到炙热的血液散开,一边倒身射出子弹,从门缝里头传来喊叫声,伦子乘胜追击,一边换弹匣一边冲进房间里。
倒在脚边的是穿著防寒帽T的年轻男子,他身边的地板上散落著数十把菜刀,应该是为了丢人准备的吧。
他受到枪击的喉咙上隆起一块肉,已经蠢蠢欲动地打算再生,伦子确认过后朝他头上射出两发子弹,被打飞到视线上方的男子四肢痉孪沉入血海之中。
她接著蹲下来把刀子插进帽T的胸口处,男子的身体在抖动一下之后终于停止痉孪。
想都没想就先打头了,我还太不成熟了。伦子感到有些自责。
击溃心脏是杀害吸血种最确实的方法,但要是这时脑部还没有受伤,那就会在非常痛苦的状态下渐渐死去,所以一直以来伦子在「处理」他们的时候都尽量先破坏头部,让他们不要太痛苦。
但这里的敌人全都是第三世代以上的吸血种,而且一想到之前被国王他们袭击的时候,他们看起来都受过相当多战斗训练,同情他们只会带来危险,必须直接就瞄准心脏,置他们于死地。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空空如也的衣柜,并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伦子走到走廊上,一边回想构造图一边跑向楼梯,眼角余光扫到特殊班队员正好从正面玄关闯进来的光景,伦子赶紧加快脚步。
冷酷起来!把情感用力再用力地塞进自己身体里,只要有效率又机械式地处理掉他们就好了!
两个身影从楼梯纵身而下,伦子蹬了一下楼梯间旁的墙壁高高跳起来,在空中扭身和影子擦身而过,而心脏中刀的两个人发出断断续续的挣扎声从楼梯滚下去。听到楼下的特殊班队员的脚步声聚集在一起,伦子直接落在扶手上一口气冲到了二楼。
二楼长长走廊的远方发出微弱的灯光。零散的枪声和无数沉重的苦闷声交错重叠,伦子压低身子蹬了一下铺著地毯的地板。一抵达发光的门扉前,伦子就一口气把门打到最开,并伸出手枪瞄准里面。
「──嗯?」
伦子吞下自己的声音,因为眼前的光景非常诡异。散落在约十坪大的宽敞房间里的是积木、玩偶、小木马和三轮车等儿童玩具──还有趴倒在入口旁的几个特殊班队员。他们的身体、拋出去的枪还有玩具,所有东西都被血染得黑压压一片,墙壁上也刻著好几条鲜血留下的轨迹。
「呜呜……」
从堆起来的玩偶附近传来小孩哭泣的声音,仔细一看,一个穿著染血洋装的年轻女子把一名约莫三四岁大的孩子紧抱在胸前,女子双眼染火地狠狠瞪著伦子。
儿童房。
一种空虚的颤栗渐渐吞噬伦子的意识。王国里还有小孩吗?是在这里养育的吗?在这里养育王国小小的──未来的种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子尖叫著蹬了地板,从她手腕的伤口里喷出大量鲜血,接著像鞭子一样左右移动攻击伦子。她的西装外套被撕裂,手臂的肉被深深挖了一块,要不是赶紧跳开,很可能刚才整个肩膀早就被切断了。
那是用高压血流形成的刀。居然还有这么乱来的用法啊?伦子感到心惊胆战。她就是用这招歼灭特殊班第一小队的吗?
「为什么!」
女子一边大喊,从眼里也流出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每当她挥舞双手,血流锯刀就袭向伦子,划过伦子的皮肤。
伦子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因为伦子比谁都还深刻了解女子喊叫背后的意义。
所以──她能回覆的也只有子弹。
伦子瞄准对方喷出的血流变弱的一瞬间,倒在地板上回转半圈同时连射三发子弹,从胸口喷出血沫的女子仰身飞出去撞进玩偶堆里。
「妈妈──!」
小孩悲痛地喊叫并抓著那名女子。
「不要!妈妈!妈妈!」
一步、两步,伦子慢慢靠近那名小孩,接著停下脚步。幼儿趴在母亲的尸骸前哭泣。女子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当中还看得到肋骨。幼儿拚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