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里是──哪里?
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是一间煞风景的宽敞房间。映入眼帘的是让伦子睡觉的床铺、独自靠在墙边的高耸架子,还有一对圆椅和边桌,加上没有点灯的天花板灯,围绕在床边的滑轨帘子。
是病房。
伦子记得这里。是每次定期检查都来的警察医院。
麻痹与热气阵阵拉扯著伦子的肌肤,那底下记忆变得鲜明起来。没错,我那个时候──连续开枪打了国王和他的部下……但还有另一个人,女的那个部下拿著刀割破我的额头。之后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但总之那三个人联手拿著大小刀具或用牙齿穿刺拉扯我的身体,这点还勉强有些印象。
为什么我还活著?为什么那些家伙没有给我致命的一击?
想要确认身体状态的伦子这时才终于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为什么我会全裸?而且双手、躯体和双脚都完好无缺。完全再生了?原本不是整个肉体几乎都被破坏了吗?而且这次完全没有感到那种以往再生时会有的如铅般的昏沉感,不如说整个身体反而轻盈起来。
伦子到处探索自己身体的手碰到某个凉凉的东西。
伦子整个人呆掉了。
同一张毛毯底下还有另一个人。现在才发现的伦子拉起整张毯子,不成声地尖叫起来。就在伦子旁边,裸著上半身缩成一团躺在旁边的是──
「──桐、桐崎!」
终于吐出了字句,那个人确实是红朗。伦子的耳朵火辣,把毯子裹在身上一边退到床角猛踹红朗的背。
「你、你、你!为、为什么,我会全、全裸在这里?」
等到踹到第十二次左右时,她才发现红朗根本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而且他的背部体温莫名地低。
伦子偷偷贴近,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抬起来一看,接著倒抽一口气。
红朗满脸苍白,嘴唇也几乎失去血色,关节也都僵硬起来。
死了?
伦子赶紧把红朗拉过来拍打他的脸颊,量了他的脉搏,接著把耳朵贴到他的胸口。虽然很微弱,但听到他的心脏依然在微微跳动。这让伦子在红朗胸前安心地呼了口气。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快步走来的脚步声,伦子赶紧把头抽离红朗的身体,把他的身体抬直,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
「小伦子,发生什么事──」
宫濑穿著白袍冲进来,就在伦子回身转头的同时,她肩膀上的毛毯飘然落下,宫濑整个人呆住不动,伦子再次发出不成声的尖叫,接著就把枕头甩到宫濑的脸上。
「……你整整睡了两天喔。」
宫濑一边摸被枕头直接击中而红肿的鼻子一边说明。
「才两天?」
伦子很惊讶,重新透过睡衣抚摸自己的手脚确认。她以前从未经历过那般重伤,但以前光是一只脚被扯掉而已,再生就花了整整一个星期。这次的情形明明比那次还糟糕几十倍,但为什么只花了两天就好了?
「桐崎说为了救你,他的血不管要抽多少都随便我们……」宫濑仔细盯著红朗了无生气的睡脸说:「让我们抽血抽到极限程度啊。」
伦子把手塞进毯子底下,把手掌贴在那有如金属般冰冷的胸口,胸口传来微微的鼓动。
「而且怕你状况恶化的时候需要马上补血,他要求睡在你身边。」
因为两人的体温差,伦子觉得自己的身体非常热。
「……这个笨蛋。」
伦子把毛毯拉到红朗喉咙边,并从床上跳下来,宫濑也从圆椅站起来。
「问你要去哪里……算是多余的吧?」
「当然是警视厅啊。」
虽然穿睡衣叫计程车很丢脸,但现在可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两天,虽然不知道之后的整个状况变得怎么样了,总之现在不会是可以安然睡觉的时候。而且替换的衣服也有留在九课的置物柜里。
「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过──」
「那也太浪费时间了,桐崎就拜托你了。」
一出医院,晚风毫不留情地砍过来,伦子缩紧身子。果然只穿睡衣太冷了,但身体里的核心还留有一丝热度,过一阵子就不难受了。真是奇妙的触感,就像还躺在床上──就像红朗人在旁边的感觉。伦子又脸红到了耳边,这是什么感觉啊?该不会是因为拿了他太多血吧?难不成我正要活性化了?
伦子拚命搓揉脸颊和手臂等处,想要把那种触感擦掉,这完全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触。他到底给了自己多少血啊?为什么宫濑不阻止他啊?
伦子再次认为,这果然不是人做的工作。
如果继续待在九课工作,总有一天桐崎一定会死。就连这次,如果不是把他派去白龙轩办事,他肯定跟著伦子一起去审问,然后现在已经被国王杀死了吧。如果一直重复办这些跟吸血种扯上关系的案子,总有一天那家伙会死,要不是继续乱来,或者是──
被我吸血至死。
伦子在等待计程车的空档打电话给大村。
『樱夜?』电话另一头的大村发出惊喜的声音。
「真是对不起,我现在就回本厅。」
『你这蠢货,居然还能打电话过来,你真的没事了吗?都受了那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