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快步越过路人,走向大楼。
「课长,这些家伙都不知道这是跟『吸人』有关的事件吗?」
其中一个部属眉头深锁地环顾人墙一圈之后,对大村悄悄耳语。
「吸人」是一种传染病,也是警界用语,指的就是吸血种。要是知道现在躲在大楼里的是凶暴化的吸血种,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围观吧。
「因为禁止媒体报导了啊。」大村不带感情地答道。
「封锁这一带比较好吧……」另一个下属喃喃说著。
「封锁星期五晚上的歌舞伎町吗?新宿分局那些家伙肯定会发疯吧。而且,看来也不用担心了啊。」
大村抬头望著大楼。透过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名少女快速来回移动的身影。
「已经结束了。」
制服警察们一看到大村就礼貌地向他点头。这位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课长,他一头倍具威严的黑白交杂的头发,在所属辖区的警察之间威名远播,让他无需报上名就可以轻松通过大楼玄关。
「人质呢?」大村这么一问,一位制服警察瞄著深处的楼梯说:
「刚才已经救出来了,正送往中野的医院。」
「『吸人』呢?」
「好像已经处理完了。现在……『那个』正在采集搜证。」
大村用力揪住这名警官的衣领往上提,周围的人也慌张起来。
「喂,注意你的用词。叫人家『那个』是什么意思?她可是本厅的警部喔。」
「非、非常抱歉。」
大村嗤之以鼻地推开这位警察,往大楼里面走去。那家伙的外表看起来确实还只像个小女孩,而且的确也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能明白那些员警不愿尊称她为警部的心理。但再怎么说,区区一个巡警叫她「那个」也太逾矩了。那家伙在现场也是很辛苦的。大村沉重地思索著,便把两名部属留在一楼,独自爬上阶梯。
案发现场小酒吧入口的对开门整个被扯下,有如刺进走廊墙壁似的掉落在一旁。大村小心避开玻璃碎片,步步为营地走进店里,只见身著黑色皮革外套的少女手拿滴管与试纸,正在一滴滴采集散落在地板上的血滴。高脚椅断了三脚,吧台一分为二,酒瓶几近全都碎落一地,酒水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彷佛流冰漂浮的海洋。直冲鼻腔的酒臭味与血腥味让大村板起脸孔。
蹲在血泊中的少女手拿携带型扫瞄器,一边在连结的平板上输入数据,一边头也不抬冷淡地说:
「辛苦了,课长。」
这个外表只能用可爱又梦幻纯洁来形容的少女,却站在染血的案发现场验尸。每当大村看到这个景象时,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郁闷感受。她被派到警视厅刑事部已经过了半年,但大村还是无法习惯。
樱夜伦子。
警视厅刑事部搜查「第九课」──也就是吸血种专门课,里头唯一的课员就是她。
「善后还需要一点时间吗?」
「那是当然。这些全都是要靠我一个人来做耶。」
伦子不满地说完后,瞥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店里。
「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你死心吧。」大村耸了耸肩。伦子轻叹了一口气,就把视线移回手上,继续作业。根据吸对法的规定,亲手处理掉吸血种的人,就连事后的搜证等作业,全部都必须负责处理。这是为了确保资讯的精确度。要是有部下可以分担繁琐的杂事,当然可以更轻松地解决,但目前第九课里就只有伦子一个人。
「不过我有个好消息。」
听到大村的话,伦子停下手边的动作,抬起头来露出狐疑的表情。
「明天就会有一个新人到九课报到。」
闻言,伦子垂下了眼。
「……又来了吗?反正一定又是马上就会辞职了。」
伦子咬著嘴唇看向墙边,目光落在埋没在玻璃窗碎片里,全身浸血的──无头尸体上。
「知道九课的工作内容之后还愿意继续做下去的……」
伦子沙哑地接下去说道:
「──只有天大的傻子而已。」
*
蕴含淡淡海潮气息的晨风吹动成排的悬铃木树梢,绿叶开始渐渐转黄,另一头的蓝天底下,地标塔的黑影端正地耸立著。桐崎红朗穿过剪票口走到站前广场,在十月一瞬让人感到刺眼的太阳直射下眯起眼睛,用力深呼吸后,中气十足地喊著「很好!」为自己打气。今天是他被派到新部门后第一天上班,更不用说还成了当警察以来一直憧憬的刑警,绝对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够专业。
可是桐崎现在却不知道怎么走去上班的地方。之前听别人说,大楼就位在出车站马上就能看到的地方,但眼前却没有看起来像是警视厅的大楼。
一找到派出所,桐崎马上冲过去并探出了头。年纪似乎比他还大一倍的中老年警察,便停下书面作业抬头看他。
「辛苦你了。不好意思,请问警视厅在哪里呢?我从今天开始就要到本厅任职了!」
听完红朗的话,警察愣了一愣之后傻眼地说:
「……警视厅在东京。」
「咦?」
「这里可是横滨。你……是个天大的傻子吧。